付振明睫毛颤动，避开了陈立锐利的视线。
看着别处，“自然都是我做的障眼法，让人以为一切都是叶小瑶做的，这样既能掩藏我的身份，也好像她还在。
我多希望她能继续，多希望今天的火女之中有她，那曾是她无数次幻想的好日子，摆脱过去的一切站在阳光里，迎接美好的新生活。可现实却是她倒在了黎明前，陈警官，你知道吗，我在她自杀后，每天也都是靠幻想活着的啊。”
付振明抬头，眼泪流下，字字句句震撼着在场的人。
“你们一直在查，从之前她暴露出的一切，就会顺理成章想着是叶小瑶一直做到最后。
但后面，你们只是感觉到她的影子，有人真正的看见过她？
所以其实都是我，你们所谓的有人看到的女孩，拍到的身形相似的侧影，难道就不能是我找人假扮的吗？可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故意在镜头下留了蛛丝马迹，让你们以为是一个女孩，是叶小瑶。
实际上，不过是一场，我想让你们看到的表演。而实操的，是我。”
付振明拍着自己的腿，“我的伪装，骗过所有人，有时候都骗过了我自己，我仿佛一个人格分裂，人前是残联会的负责人，人后我是和你搏斗交手的摩托车手。”
“演员？”陈立盯着他的眼睛。
“对，不过是找的临时演员，和案子无关。”
“是什么演员，能在下八里引诱王威，又能在天台上义无反顾的冲出去朝着三个男人喷麻药搏斗，你若是赶到的再晚一些，说不定她也要死在天台上。付振明，你这谎言不够严谨。”
付振明攥紧了拳头，“不管你信与不信，除了我，其他的人都不重要。”
“天台究竟怎么回事？阿本和老赵到底怎么回事？”
付振明摇头，“我只知道，是洪先生通知的我。”
“洪先生？”
陈立心一沉，这是他没想到的，和之前的推理不一样。
“对，自从白淼给洪先生下了毒后，他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疯。为了找白淼为了解药，不禁铤而走险在道上做出很多疯狂事来，他背后那个人早就想除掉他了，甚至对他下了杀手，可洪先生这样狡猾的人，自然有办法脱身，躲了起来。
这也是最初叶小瑶和白淼想要借刀杀人的目的，既然我们势单力薄不好对付他，就让他自食其果，让他背后的靠山除掉他。
不过他太狡猾了，他背后的人也迟迟没有得逞，因为对方爱惜羽毛，怕暴露。
本来我们就算什么都不做，等待就可以。可叶小瑶自杀后，找到那个畜生报仇雪恨，成就火女，这个叶小瑶曾经的愿望，就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所以为了把洪先生引出来，我尝试了很多方法，包括你们知道的下八里举报的也是我，后来故意吓唬焦东让他交代的也是我，我还以叶小瑶的名义，布局在酒吧里，利用你们警方做局中局，但几次都和他失之交臂。
最后一次做局，我以狂犬病的新型解药在道上引他上钩，这是最笨的方法，洪先生那样聪明，自然感觉得到这是叶小瑶给他的陷阱，我本以为他不会轻易上当，根本没寄予什么希望。
结果就在天台那天晚上，却接到了他的电话，洪先生竟然主动约叶小瑶见面。
我很诧异，可还是去了。”
“你就不怕是洪先生设下的陷阱？”陈立皱眉问道。
付振明嘲讽一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怕的，我只怕不能手刃他，而且该怕的是他。
他身体里的病毒已经进入后期，按那毒的进展和他几次大量购药的信息推断，早就没有任何药剂可以缓解他的疼痛。
他几乎每夜都要承受万蚁食心的痛苦，真是报应啊，可这样的报应不足以弥补我们这些人所失去的一切。
他并不知道叶小瑶自杀了，我全面封锁了消息，就是要他忌惮，我就是要替小瑶走到最后。
他明知道是叶小瑶给他设的陷阱，我明知道他找我过去目的不纯，可又如何呢，彼此心知肚明的算计，终要有一次面对面的对决。
我和他之间，你来我往，你明我暗的纠缠，他这些年也只是隐约知道我，但我没有公开露面和他打过交道，都是通过叶小瑶。
我也想要看看他见到我时，会是什么反应？
我甚至当时什么都不想管了，反正生与死，对我来说没有太大意义了，我所在乎的都失去了，而一切的推进，即便没有我了，前期所做的一切，你们警方的发现，都会朝着火女们的成功而去。
所以我又有什么可顾及的。
我寻找了赫宇洪那么多年，一直期待见到他的一刻，所以，天台那次，我又有什么犹豫的？”
付振明眼中带着不能言说的光亮，悲切而复杂。
没想到的是，付振明到的时候，天台上还有别人，他以为顶多是洪先生找的打手埋伏他，三个人混乱撕扯，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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