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听了这话面露不解之色,有人则面色了然,目光带着赞赏之意地看着楚玉凝。
靳三姑娘原本看着那座红彤彤的珊瑚树,觉得摆在自己房间里一定极为亮眼,现下听闻楚玉凝竟画蛇添足地送上十石粮食和一百床棉被,不由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神色。
难不成信武侯府还缺那些吃的和穿的不成?还不如多送一座珊瑚树,凑成一对儿,多好!
“太夫人年年冬日带头在城外设铺施粥,这份大义善举,值得我们小辈学习。”信武侯太夫人右侧的郡王妃禁不住感叹道。
“可不是!去年一场冬雪,金陵城多少人露宿街头,身无避寒之物!多亏了太夫人带着府中女眷,向他们发放棉被,才救回他们一命!”另一个妇人急忙接过话头,奉承着道。
其他女眷见状,纷纷从脑袋瓜子里搜寻不重样儿的好话夸赞信武侯太夫人。
这可比送她金银珠宝百寿图,更让她欢心。
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信武侯夫人从外面进来,道宴席已安排好,请众人挪步赴宴。
因着楚玉凝山茵郡主的身份及忠义伯府在金陵的影响,楚玉凝所在的姑娘这一桌,由信武侯的几位姑娘亲自作陪,坐的都是身份最贵的姑娘。
楚玉凝朝柔嘉郡主点了点头,与她坐在首座,余下便是信武侯二姑娘、三姑娘、信武侯娘家的几位表姑娘等。
还有一位,也被安排了此桌,却是朱沅宵带回来的女大夫代伊。
信武侯府二姑娘性格豪爽,三姑娘据闻才貌绝佳,几位表小姐也各有千秋,总得来说,这场宴席进行地十分顺利,除了靳三姑娘不时以向楚玉凝投以怜悯的目光。表小姐里也有一位时不时偷偷看楚玉凝几眼。
代伊则拉着楚玉凝喝酒。
代伊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与在座的闺阁千金格格不入,但她自个儿好似浑然不觉,该吃吃该喝喝,楚玉凝十分喜欢她这股洒脱劲儿。
楚玉凝还没因为她替忠义伯配药之事当面亲自向她道谢,便不好推脱,一来二去,便多喝了几杯果子酒,欲显得粉面桃腮,宛如三月街头含苞吐蕊的桃花。
代伊则险些将一壶果子酒喝完。
还是靳二姑娘害怕她喝醉,硬抢了酒杯,吩咐丫头将酒壶撤了,加之楚玉凝往她面前的碗里夹了许多菜,她才没再拉着靳二姑娘要酒喝,嘟嘟囔囔低头吃起菜来。
这顿宴席,饭桌上,除去楚玉凝,便是代伊最引人注目了。
尤其靳三姑娘,眼里的鄙夷藏都不屑隐藏,靳二姑娘频频朝她瞪眼,也无济于事。
但靳三姑娘的鄙夷总算没有上升到语言层次,故宴席进行地还算顺利。
宴后,信武侯夫人邀请大家移步花厅看戏。
小姑娘们受不得拘束,加之靳三姑娘在金陵城中素有才名,便提议在暖阁里玩儿诗词接龙的小游戏。
靳二姑娘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道特意在府中练武道场上设了几个好玩儿的项目,不知众位姑娘可有意前往。
代伊红着酡红的脸颊,兴奋地举手道要参加,楚玉凝也点头称好。柔嘉郡主自是跟着靳二姑娘走,信武侯夫人娘家的几个表小姐亦然,这样一来,靳三姑娘这边儿便有些小尴尬。
“既然姐姐提议去练武场,妹妹总不能扫了姐姐的兴致,咱们且去吧。诗词接龙,咱们下次在玩儿也成。”靳三姑娘十分通情达理地道,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楚玉凝看着靳三姑娘难得表现出来的柔顺与温婉,不由挑了挑眉。
恰发现柔嘉郡主和她神色一样。
二人视线在空中相触,不由相视一笑。
看来靳三姑娘还需多修炼几年,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有心人一眼便看了出来。
靳二姑娘则眼风都没给靳三姑娘一个,自请柔嘉郡主和楚玉凝等人往道场而去。
练武的道场设在府中西北角的位置,占地颇为阔大,途中要经过一个湖。
姑娘们们沿着湖边往道场去,恰遇到信武侯世子带着一众世家公子从湖的另一边过来。
其中尤属宁王世子朱沅宵,就像一只天鹅站在白鸭中间,一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差点儿将许多姑娘们的魂儿都勾走了。
因今儿大寿的是朱沅宵的嫡亲外祖母,为着喜庆,宁王妃早便替他准备了一身大红衣袍。
朱沅宵嫌那身红色太打眼,像新郎官的服饰,更不耐烦被人打趣,今日一早,特意命培明给自己寻了身黑袍,不过在腰间配了件大红腰带,瞧着也不算太沉闷。
就是这身略显老气的装扮,依旧无法遮挡他的俊朗与风流。
“好个好看的小郎君!”代伊醉眼迷离地盯着朱沅宵看,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好不要脸!”姑娘们中间,不知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恰能被在场其他人听见。
代伊却似浑然不觉般,将左手搭在楚玉凝的肩头,歪着脑袋打量着朱沅宵,“哎!你就说他长得俊不俊?”
楚玉凝看着她,抿唇轻笑,“世子容貌集王爷与王妃所长,自是俊朗无双,少有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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