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万也不傻,知道肯定是出了事,这种时候就不要再遮掩说什么薄礼,直接提钱数就完了。
所谓有钱能使磨推鬼,是世上不变的真理。
可是令杜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条真理竟然失效了。
听到有五千两白银,丁布脸上的怒气不减反增,沉声怒喝:“来人,把他推出去砍了!”
“易凡,我先拿你的下人开刀,再拿你来开刀!”
“让你再敢欺侮与我!”
直到被砍了头,杜万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做了个糊涂鬼。
人头奉上,丁布露出残忍神色,一指五个跟来的伙计:“将他们也推出去砍了!”
五个伙计顿时吓得身酥腿软,连连磕头求饶,却是一点用也没有,差人们上前拉起五人,便往外拖。
就在五个伙计屁滚尿流之际,丁布突然说了声“停一下”,随意指了名伙计:“将他留下,只割去双耳!”
不过多时,四颗人头并一双耳朵奉上,还有那名没死的伙计,也被拖回后堂。
丁布:“回去告诉姓易的,让他洗干净了脖子等着!”
说罢,一脚将那名伙计踹翻。
好不容易得了活命,伙计哪敢有片刻逗留,爬起身便一溜烟跑回了姜记布行。
再说杨凡,待在布行里坐立不安,一会起来看看,一会起来看看。
等了有一个来时辰,忽然见一个跟着杜万去的伙计踉踉跄跄跑了回来,头上还带着血。
仔细一看,是伙计的两只耳朵都被割去了。
那伙计面色如土,战战兢兢回报:“易公子,杜掌柜被杀了,他们几个也被杀了,丁知县放我回来,让我给你捎话,说让你洗干净了脖子等着他。”
完了,这下事情严重了!
杨凡考虑过严重性,但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看来这件事已经成了解不开的疙瘩。
事情到了这一步,杨凡有些后悔,但又觉得是不是还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毕竟丁布能当上这个县令,可全都依赖于自己的支持,若是当真杀了自己,丁布的这个县令自然也当不下去了。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杜万去送银子赔罪,已经被丁布杀了。
谁又能保证,丁布不会真对自己动手。
便在踌躇之间,外面又起了吵闹响动,正要差伙计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一队衙役已经冲进布行。
为首的差头指着杨凡便喊:“拿下他,别让他跑了!”
七八个衙役挥舞着木枷链锁就往上冲。
好汉不吃眼前亏,杨凡施展开身手,三下五除二将差头并衙役打倒。
但同时心里也知道,事情是无法挽回了。
唯今之计,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只能盼着丁布火气过去之后,再来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态度。
也没有通知姜家父女,怕他们知道了跟着担惊受怕,独自一个人骑着马离开了长坊县,返回原平县。
衙门内,丁布差人随后去捉杨凡,他带着砍下的五颗人头和一双血淋淋的耳朵回到卧房,直接将之丢到小妾面前。
“贱人,这就是你和那姓易的下场,先让你瞧瞧。”
怒骂:“老子待你不薄,千方百计将你从周知县那里夺过来,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来。”
小妾听出蹊跷,抬头问:“周老爷是你害死的?”
丁布残忍笑言:“不错,正是我买通了那个傻大个,让他杀的周知县。可怜我对你的一片痴心!”
说到怒处,飞起一脚,将小妾踢得翻了个跟头,扯起头发怒喝:“我已派人去拿那姓易的了,待我捉到了他,就将你们一起砍头。”
“你不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吗,我就让你们去地府做对鸳鸯。”
“你抓不到易公子的。”
小妾这才知道丁布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也自知没有了活路,也不奢望了,只是替杨凡祈祷。
“易公子命大福大,不是你这种卑鄙小人能比的。”
“他妈的,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替他着想,老子让你再想。”
丁布扯住小妾头发,噼哩啪啦便是一顿耳光,只将小妾打得满脸流血,原来一张姣好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你个贱人!”
想起他和小妾成亲数日,连碰都没碰过,小妾却是一见到杨凡就将身子给了杨凡,丁布怒气更炽。
抄起只烛台,拔去插在上面的蜡烛,露出尖尖的钎子,倒过来朝着小妾下体就扎。
小妾一声不吭,只拿双眼睛冷冷看着他,反复念叨:“易公子不会被你拿到的。”
丁布快气疯了,正要再施酷刑,有心腹在外面高声禀报:“大人,那姓易的跑了!”
闻听此言,丁布将烛台丢到一边,转身跨出屋外,大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去把姜家封了,将姜家父女拿下。还有易凡开设的所有店铺,一概查封!”
心腹听到命令,却没有马上行动,问:“大人,这么做会不会动静太大了?”
丁布也醒悟过来,说:“传下令去,就说易凡是土匪,混进城内意欲不轨,幸亏本官发现的早,才没有酿成大祸。”
“这……”心腹还是迟疑不动。
这个罪名可不轻,勾结匪患,已经能抄家砍头,若是本人是土匪,那就是全家当诛。
见心腹没动作,丁布冷哼:“怕什么,你只管去执行,有什么差池,自有本官承担。”
心腹应了声是,出去集合起所有衙役,气势汹汹出发。
才到了姜府门口,姜震山已得了通报,亲自出来迎接,还没说话,先奉上锭五十两的银子:“大人,不知所为何事?”
心腹将银子推开:“姜老爷,这是我家老爷的命令,对不住了。”
一声查封令下,衙役们如狼似虎,闯进姜府乱拿乱封。
姜震山还要分辩几句,已被衙役们拿下,锁了起来。
“放开我爹爹!”
姜月刚刚听到动静,打倒了搜家查封的衙役,出来解救姜震山。
“月儿,不得妄动。”姜震山将她喝住。
眼下衙役来拿人,这是奉的公家的命令,虽说吃了亏,但尚有分辩的机会;若是动手打了衙役,那就是违命,到时候有理也会变成无理。
姜月不忿:“爹!”
姜震山只是摇头:“我们去和知县大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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