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今天将是一个血腥的日子,城楼上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一般。
七万戍卫军早早地开入王城,枕戈待旦。上朝的大臣们个个面色凝重,今天既要决定王朝的命运,也要改写他们的命脉。
段锦站在王宫门口,心里一阵不舒服,猎兽营已经退回了大半,底气也不那么足了。
真正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候,这位将军也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迷茫、犹豫、甚至有些胆怯。
一辆豪华马车在他身边缓缓停下,王稽里有这样大排场的也就是熊廷了,不过他可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
果然门帘掀开,下来的不是熊廷,而是熊坎。
段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熊坎来了,南烈无生团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来了,熊坎也在自己监视的范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段锦又恢复了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怀好意的问:
“呦,熊大人!您的人马呢?怎么不带在身边?就不怕有个三长两短?”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熊坎有些好笑,又有些生气:
“哼哼,这满朝的君子大臣,难道还会有小人之心加害于我?哈哈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天下世人可见。”
“哈哈,熊大人,别那么自信。天下谁主还未可知?”
熊坎藐视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直直得朝大殿走去!
段锦呆住了,心里越是不安,要是平日里,熊坎一定会与他互相争斗,今天是怎么了他居然这样谦虚?
“段将军,一切按计划进行”
沈恪叫住了他,面具闪着寒光,声音沉稳有力。
段锦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轻轻点了点头。疑虑太多不想再说话了,大概这才是暴风雨来临该有的心情吧!
三声鼓毕,朝臣们按部就班。今天大部分的王室男子都被召回,他们站在最前列,却不见公子禾,也不见公子晨曦。
三位被提出立储的公子,只有公子英在场,他不断地往王座上看,他想看看自己的父王。只不过王座上被遮上了青纱,什么也看不见。
一位内侍官缓缓走上前来,他手里握着王召,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王召!寡人进日以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感无力过问国家大事。今召集众卿朝议世子,辅佐王事。卿等不必拘束,今日所有逆鳞之语皆赦罪,请卿等直言,不需隐晦。王室男子皆可提名”
召命宣读完毕,内侍轻轻后退,大臣们齐齐下跪:
“我王万寿无疆,与山海齐寿”
不少人还哭了起来,不知道他们哭的是王座上的人?还是对自己未来迷茫的伤悲?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呜呜咽咽,哭泣者,窃窃私语者,此起彼伏,哪像是一国朝堂,更像是一个哭丧坟场。
国师赶紧站出来,毕竟他现在还是朝廷首辅:
“列位臣工,大王只是王气受损。尔等这般哭声诅咒,只怕是有些操之过急。当前朝中首要是议立世子,不是哭丧痛惜”
国师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只是所有人都装作听不见。继续呜呜咽咽,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看到这样的一幕,赤王后怒不可遏,国师之所以是国师,她可没有少在大王的枕边帮忙:
“都给本宫收起你们的嘤嘤怪叫,大王听了甚是心烦”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百官依然无动于衷,甚至声音更大了。
不少人在心里暗暗骂着:
“哼,一地鸡毛的妖后,在朝堂上大呼小叫,哪有国母的威严”
“谁不知道他与国师暗相勾结,是谋害陈王后一家的幕后真凶”
“这样的泼妇,何德何能窃居王后大位?如今竟敢对朝中大臣吆五喝六的?”
………………
一旁的熊廷默不作声,这样的结果是他想看见的。他要向国师和赤王后示威,这个朝堂谁才是说了算的人。
段锦也保持沉默,他的意图并不是这群嗡嗡乱叫地蛇虫鼠蚁,而是熊坎,熊坎不动,他也不动。
国师有些怒了,他们可以无视自己,怎么敢连王后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他再次强调:
“列位臣工,列位臣工,王架在此,列位可否停下嘴里的哭闹声?”
依然没有人理会这个干瘪的老头,这一切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又好像是众人故意这样,想要衬托一些气氛。
赤王后再次发怒,她怎么忍受得了这些人对自己的无视:
“你们!大王尚在,就敢如此对本宫无礼吗?谁再敢不听,我定当场将他斩杀于殿前。”
这时一位官员一下子跳了出来,满脸不屑,他曾经是陈荣的部下。
见众人都在违拗王后,他想在这个时候说出陈荣和陈王后的冤屈,好引大家的注意,索性一起弹劾赤王后为陈氏昭雪。
如果有足够人支持的话,一起利用众臣给大王施压,废了赤王后:
“你这个狠毒的妇人,你怎敢在大王面前发号施令?你怎敢放话要斩杀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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