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昨夜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熊坎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他害怕了?有人告诉他,今天就是他的死期,所以他称病不朝。
只有段锦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他也害怕但又不能不来,都怪前些日子猎兽营太过明目张胆了。
他要是敢不来,造反意欲逼宫的大锅他就背定了。来的话还有一线生机,不来的话必死无疑。
虽然先前在王稽不远的山林里还有一半的人马,但他已经连夜让他们撤回,再不走就谁也走不了了。
公子英一身繁衣华服,只是他的脸色发黑,而且眼眶深深的凹下去,眼睛也发红,不断地咳嗽着,好像他的生命也开始摇摇欲坠了,他昨晚哭了一夜。
他虽然最不受大王喜欢,但却是最孝顺的一个。
他走在百官之前,依次是国师、熊廷、段锦这次很意外,青面沈恪居然跟在段锦后面,也是他极力劝说段锦今天必须在场。
今天大王已经起不来床了,祭祖的大事就交给熊廷,毕竟他是这里最老的人:
“上祭品!”
只见一帮捆绑的奴隶被带了上来,他们都被涂上了黄色液体。
说是奴隶,其实他们是戍卫军中不服从国师的军官们。
为了防止他们乱说话,他们嘴已经被铜钉封住。
这个时期的天子,都认为祭祀活人,天神才会护佑这个王国。
这惨无人道的陋习居然还被发扬光大了,不论是王室还是各个大夫家里的祭祀都有人祭的习惯。
几名军官被押上了祭台,高台两边都是堆起了人头骨。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在这里看见了许多人,被当成祭品,砍下脑袋,然后身体被扔进旁边的大河里。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鼎,鼎里面是沸腾的水。他们被砍下的头颅会掉进鼎里,脸上的肉会被直接煮化,再把头骨捞出,堆在祭台旁边。
“献祭”
话音才过,几个头颅就掉进滚烫的大鼎之中,或许他们的头落入鼎中都还保留着意识。
大臣们被吓得不轻,虽然这样的场面他们见过很多次,每次大王远征回来都会祭祀很多人,但是这次祭祀的是自己昔日的同僚啊,嘴上不敢相认但心里已经哭过很多次了。
人人自危,毕竟他们昨天无视赤王后和无视国师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腿都还在发软。
有几个胆小的当场就晕倒在地上,按照礼法小臣是不用过来参加祭祀的。可是国师非要他们过来,让众臣敬畏,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藐视当权者。
段锦也是心有余悸,他紧紧跟在沈恪身边,他知道万一出了事。这个人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乾坤在上,苍天见证!近日里我朝中有妖孽出没,先是陈王后大搞巫蛊。后有大王无故重病。下臣不得不打扰天神,祈求天神庇佑,今日把乱臣首级献给过往的神明,求大王早日康复,求天下风调雨顺”
祭告词宣读完毕,祭祀也完成了,这哪是什么祭祀,不过就是只手遮天的国师,想要震慑群臣而搞出来的,不伦不类的过场。
大殿里依稀还残留着血腥味,大王依然躺在青帐里一动不动。
赤王后陪在大王身边,今天她也躲进了青帐,因为只要公子英册封,这大殿就再也没有她说话的地方了。
国师缓缓走向前面,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素服,这样的打扮没有一点国师的威严,真正像是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不,是老妖怪:
“请熊廷宰相上前,宣读王召”
熊廷愣了一下,这么重要的王召应该由首辅宣读才是啊?这国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还是疑惑地走向前,国师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满满的亲和力。
“有劳宰相大人”
说完他还朝熊廷作揖行礼,熊廷急忙回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不过这一切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国师的城府有些深不可测。
熊廷高高举起手里的册子,示意大家看清楚,要当着众臣的面开封宣读:
“天子召:寡人贪好游猎,荒废政事,以致神灵愤怒,降罚王室。先有王后不仁,寡人又染重疾。自知不能再统御天下,愧对先王,愧对天下黎明百姓。
故拟召罪己:
身为王者不体恤百姓,不节不假动用军力围猎,踩坏农田,破坏收成,一罪也。
不问政事,不管后宫,放任王后极其家族巫蛊霍乱,二罪也!
各部族的统御无方,导致北方战事频发,罪三也!”
用人不当,朝中出现乱臣贼子,险些动摇江山社稷,罪四也!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寡人一手造成,自感罪孽深重,又身有重疾特下此召命!
读到这里,熊廷紧张地抬起头看着群臣,大臣们都低着头。
有的在瑟瑟发抖、有的在翘首以盼、有的双拳紧握。
段锦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了,他不敢奢望多加爵位,只要不追究自己领兵屯住王稽之外,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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