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带了了些许凉意,王朝的儿郎们上路了,他们的家原本是在王稽周围,却不远万里来到了王国的最北端。
在这里一等就是几个月,终于等来了监军,也等来了最后的归宿。前面凶险万分,也好过没日没夜的煎熬。
这里是青风山谷,风很大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地图上那个最合适埋伏的地方。这里的山谷很深,一次只能过两人一马,好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
一日一夜,终于所有人都藏了起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不动声色的等。
风好大吹得军士们嘴唇都有些开裂了,好多人脸也慢慢变红,出现了浅浅的裂纹。
再看看百里关,这里一马平川,连藏人的地方都没有,四面都是平地,只有矮矮的几棵草。这算什么伏击?这更像是摆好阵势等着敌人过来决战。
一天两天三天,什么人影都没有,青风山谷的军士已经开始被风吹得有些脱水了。嘴唇开裂地很厉害了,那士兵的脸已经干瘪地像是牛皮一样,这里的风不只是干,还带着淡淡的咸味。
一个人因为体力不支摔下了山崖,那重重地人体落地声在这个山谷里回荡着,没有一个人作出任何反应。并不是他们绝情,只是严重的脱水,让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呐喊了。
“将军!不能在等了,在等下去,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将军无力的眨着干枯的嘴唇,他何尝不想回去,但是那日无视主帅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主意是他们几个自己定的,胜败都无所谓,只是无功而返面子上挂不住啊:
“让弟兄们再坚持一天,就一天!如果再不见荷池人,我们就走”
那个小头目重重地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他:
“将军啊,现在弟兄们还有一口气,如果……如果再坚持一天,只怕连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
又一个人因为脱水掉进山谷,小头目更慌了,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
“将军!我求你了,下令撤吧!”
将军的手重重打在石头上,流出一抹鲜血,他眼里开始浑浊:
“一天,就一天”
小头目无奈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转身走了,没走多远他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把白色的沙子:
“将军、将军您看,您看看这是什么?”
将军定睛一看,他没有看出来:
“这是?这是何物?”
小头目放声大哭,他看了看深深的山谷:
“将军,这是盐!这是盐!这里根本就是一座盐山,让我们坚守就是想把我们埋在这里啊!将军啊!将军!”
将军沾了一些在自己手上,轻轻舔了舔,眉毛一下就垮了:
“不要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撤、悄悄地撤,千万不要乱了阵脚”
就这样这支疲惫不堪的人马开始撤退,不过上山容易下山难,再加上他们已经严重脱水,不断有人摔下山谷。
好不容易来到山下,荷池人出现了,这真的是一个陷阱,这支部队无一生还。
回到百里关前,荷池人也终于出现了,他们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但是他们好像停住了没有一点想要再往前的意思。
“斥候,快去查看他们在干什么?其余人各司其职,不得擅动!”
不等斥候上马,黄尘已经滚滚而来,千军万马朝自家阵营杀将过来。
将军抽出宝剑,他早有死而后已的决心,从他们自己安排好进军路线时就已经注定了身死名裂的下场。
其实他们远征,就是一个阴谋,他只不过是庙堂斗争的牺牲品。
自从陈荣一死,他们的命运也就跟着到了终点,只不过是早晚一天的问题,戍卫军一共十二万,为什么偏偏让他们过来?
他们都不愿听国师的话,所以他们必须死在战场上,这样他们的妻儿才可以继续活下去。
这些戍卫军的高级将领,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才会不听江右的意见,刚愎自用。一切都是为了让沈恪看见,让他看见这群人虽然实力很强,根本不会对王稽有所威胁。
现在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世间再也没有支持陈荣的人,他们的亲人也可以卑微地活下去了!
黄尘越来越近了,荷池人的脸也慢慢清晰起来了,他们手里的刀还沾着青风山谷的血。
“弟兄们,为国捐躯的日子就是今天,跟我冲!”
喊杀声呐喊声震得这大地都跟着摇晃起来,一幅幅鲜活的面孔慢慢闭上眼睛变得宁静。
烈烈军旗缓缓倒下,这根本就不是伏击运粮队,这就是大决战。惨烈的大决战,戍卫军一下子就战死了七八成,剩下的只能在马蹄下哀嚎。
再看看横尸岭,这里大雾弥漫,时不时会有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怪叫声。
江右带着这群人打转,他根本不想入岭,这里太过诡异了,自己跟随父亲时,父亲早有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进去。
父亲还告诉过他,横尸岭可以通向荷池的老巢,荷池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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