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外族人入侵了!外族入侵了!”
一个人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他是城外面的斥候,并没有参与这一场自掘坟墓的挖金,挖银运动。
听到呼喊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几个部落首领派下来的长老,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们立刻组织这里还没有逃走的荷池士兵:
“大家不要慌张,落河城南面有幻境作为屏障,即使有外族进来,他们的实力都不会很强,快,各自回到家中拿起你们的武器,一起守卫我们城池”
“快,快回去,拿起武器守卫落河城。”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只像模像样的军队就集结完毕了。虽然城墙垮塌了,但是他们还是利用残垣断壁做掩体,一副誓与城池共存亡的架势。
城外的大军来了,烈烈军旗上,飘扬着的是一个大大的沈字。
几个老头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的军队,单凭那个沈字确实分不出来是敌是友。
在偏远的角落里,他们终于看见了最想看见的,那一面镇北军军旗,虽然它很靠后,但是雄霸海疆的味道依然还在。
“王朝的军队来了,王朝的军队来了,哈哈哈”
“这么多年了,他们真的来了,我好害怕,害怕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王师”
“兄弟们,放下武器吧,那是王师,是王师。”
几个老人的这几声哭喊,可是比血腥的杀戮更加管用,本就是一地鸡毛的城防一瞬间,土崩瓦解。
落河城本就是王朝故地,这里生活的人大多都是王朝的遗老遗少,强烈的思乡之情,已经被南端的幻境隔绝多年。
一个老人走了出来,他激动地走向了沈恪和江左那边:
“喂,我乃镇北军副将,江北安之弟,江北宁!不知道中军统领是谁?可否出来一见……”
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低下头查看,一只箭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
双腿无力地弯曲跪下,用最后一点力气看了看王师,又看了看那垮掉的城墙,不舍地一头栽进土里。黎明就在眼前,黑暗也恰好近在咫尺。
“防守,防守,小心冷箭!”
陈章大喊着,组织军队,这原本就是王城戍卫军,他们对陈章那是言听计从。
最前面几排盾牌兵很快架起盾牌,不过箭雨并没有如约而至。那支箭,已经是那座废城里最后的倔强了。
那几位部落长老,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本想迎接王师的,可是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这回谁都不敢轻易出去了。
“报……我军西北边出现少量荷池军队,我粗粗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二,三百人!”
“再探!再探!”
陈章陷入了沉思:
“目前对面的城墙已经垮塌,而且有人出来投降,西北边居然还有军队,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不用纠结,另一个斥候回来了:
“报,统领!西北边出现的是镇北军”
“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有错,他们军旗,正是镇北军的黑耀旗”
“哈哈哈,没想到荷池深处还有王朝的军队,快去迎接,快去通知江左统领!”
江北安带着镇北军过来,他也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江北宁,心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啊……啊……快……”
还来不及悲伤,也没有人敢冲出阵营去拖回那暴晒在太阳底下的尸首。
何其残酷的现实啊,这就是战争的本质,当从生命的角度来说,战争没有单纯的正义和邪恶。
大帐里这相隔多年的人终于见面了:
“您是?您是哪位亲戚?”
江左别别扭扭地声音,道尽人事分离的愁苦,是啊,您离去之时我尚还年少,今日一见我已成人了,您却老了。
江北安仔仔细细端详了许久,年前的江左,根本一点没有江氏血统里面坚毅,面黄肌瘦畏畏缩缩,除了模样很像江右。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只有江右晕倒前的那句话“家中事物都由哥哥主持和伯父主持,我辅佐之!”
江右口中的哥哥,怎么看起来有些弱不经风的样子,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合格的统领,江道荣口中,可是从来都没有提过让长子承袭爵位,还有哪位伯父又是怎么回事?
江北安隐隐约约感觉到,镇北军的覆灭一定是大有文章,大概也和这个病秧秧的人有关系吧,毕竟最后他承袭了镇北大将的爵位,最后的利益都围绕着他!
见面前的老人没有搭理自己,江左有些困惑,又有些不自在。自己又不是什么天仙娇女,这迷茫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大爷,您是哪位亲戚,左实在不知如何称呼您?”
江北安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哪里多出来这么多戒心:
“你就是江道华的长子,江左吗?”
“晚辈正是,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哈哈哈,我是道华的叔伯辈,你依然是要叫我一声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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