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坐了很久,他在那边忙活了很久,终于还是要有一个交点的,那就是吃饭的时候。
坐着发呆的人肚子会饿,那成天忙活的人更是如此。
沈恪又扛了一大摞树枝回来,这是他们生活在这里的必须品,也是他离这个人远远的借口。
看见沈恪回来,怡儿躲进了屋子里,那种四目相对但是无话可说的尴尬,想想都知道有多别扭。
“咚咚咚”又是轻轻的敲门声,沈恪没有说话,做好了一切他又出去了,自顾自的忙活着。
怡儿悄悄探出头来,想看看他在不在,今天的饭菜比昨天的要好吃的多,可是她就吃了一小点,说不出哪里不好,就是感觉哪里不好了。
她又开始发呆,一直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沈恪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了,只是怡儿一直坐在那里,他不想过去。
人心真的那么脆弱吗?起初见到她的时候那颗心是多么的坚韧,只是一夜之间,就已经凋零殆尽了吗?
又是饿又是疲惫的,他靠着一堆土晒着暖暖的阳光轻轻的睡下,就这样睡着了,昨夜的疲惫还在眼眶上深深印着呢。
怡儿也注意到了他,心中还是有些气“哼,奴隶就是奴隶,那种地方怎么可以睡觉,真是不懂礼数”
移开的目光很快又移了回来,她开始有些好奇,那人应该不是一个不懂礼数的人,她依稀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正在洗漱,因为这件事情,那个男人还被狠狠地修理了。在她的记忆里,她见过的奴隶只有他在洗漱。
雪化开的时候总是比落下的时候要冷很多,沈恪不自觉的蜷缩着身体,他像是睡着了,也像是还有心事的假装。
一个半梦半醒的睡了一天下午,一个不知所以的看了一天下午,这两个人还真是无趣。
慢慢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太阳总是要往西边垂下去的,那一股暖气始终是会消散的。
看着沈恪往这边走,怡儿机械地躲进了屋子,那拉动门栓的声音,这样让人心碎。
沈恪轻轻抬头,心中略过一丝丝的悲凉,双眼朦胧之间,真怕有几滴不争气的东西掉落下来。
又开始了机械式的操作,烧火,热鼎,摆桌。然后是轻轻的敲门之声,最后他又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雪会下得更厉害,所以还要多捡一些树枝才行,一些用来升火一些用来铺在地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要向命运低头。
为什么不搬到对面的那间房屋去住,为什么一定要和天斗?
搬过去了,自己的努力可不就白费了,在那边怡儿就看不见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被抛弃了。
所以就算有再大的风雪,坚定不移的守在这里,才是最理想最合适的做法。
一边觉得人间不值得,一边又服服帖帖的做了一条看门狗,这就是这个时期他内心最矛盾的时候了。
等他走远,怡儿才从屋子里出来,上午的东西都还剩在这里,今晚又重新做了。
“哼,那剩下的怎么也舍不得丢弃?奴隶骨子里的卑贱,真是改不了”大小姐的习性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处境而有所改变。
吃好喝足以后,她也学着沈恪的样子把弄着火堆,有些人天生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一个不小心,他居然点着了堆在旁边的树枝,更老火的是,随着火苗越来越大,连同木屋也一起被点燃了。
“啊!快救命呀!救命呀!”她失声惊叫着,水火无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恐惧的。
沈恪一看见这冲天的火光,也顾不得一切冲了回来。
确定怡儿没有事之后,他赶紧在火堆中抢夺剩下的东西,他在火堆之中进进出出的,这一刻一个男人的责任担当显现得淋漓尽致。
一旁的怡儿,她除了在一旁跺脚哭泣什么都做不了,与火斗争了许久终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所有的努力都在大火之中被无情吞噬了。
夜幕里一个身影还在忙碌着,沈恪先收拾好了另一个屋子,然后在搬弄着剩下的东西。
一直忙到了深夜,安顿好之后树枝什么都已经烧干净了,这时候他又发现怡儿将门再次锁上了。
“哎,你开开门好不好,今天没有升火的东西了,我的衣服也在刚刚被烧坏了,我可以住在里面吗?我靠着墙就好”
“不行,你不可以进来,谁知道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我才不要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
“我的大小姐,我以读书人的名义发誓,我就进来避一避风寒,今晚确实太冷了,让我进去好不好?”
“哼,不让你进,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你算什么读书人,圣人的教训是不会深入你的骨髓的!”
这话一出,沈恪顿时火冒三丈,这几天压抑在心里的一切都随着怒火升腾起来:
“哈哈哈,好!现在就让你看一看我这卑贱的骨子里流着卑鄙的血脉”说着他发狂的撞击着门板“我今天就要做一个侧头侧尾混蛋,我今天就要做做一个坏人,你出来,你快给我开门。我真的是受够了,你以为你还是陈家小姐吗?你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天生贱骨头吗?啊!我受够了,受够了你的侮辱,我不是你家的奴隶,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
这时候怡儿彻底被吓到了,她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头,边哭边求饶:
“我不说了,不说了,你走开你快走开呀!”
听到怡儿的求饶声,沈恪更加兴奋起来:
“哈哈哈,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啊……晚了,太晚了。我在乎你的时候我什么都能依着你,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了。哼,反正我怎么做都是奴隶,既然我不能摆脱奴隶的身份,那我干脆一点,我奴隶也不做了,我要做一个罪犯。哈哈哈……哈哈哈”
本就不怎么坚固的门板已经快支撑不住这个家伙的野蛮冲撞了,发出“吱吱嘎嘎”的恐惧之声。
当然这个恐惧是相对于怡儿,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你走开呀,你快走开,我也在不说那些让你生厌的话了,我求求你了,你走开吧!啊呜呜”
沈恪并没有理会她的求饶,双眼通红的他更加的发狂,更是撞击的更是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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