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心事重重,他的爱好很少只想安安心心地在御花园种种花,可是这些人偏偏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自己,真是岂有此理啊!
“为什么要私自出兵?”
还是刘常仁首先打破了沉默,这样一直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江左微微抬起头,他满脸都是泪水:
“大王!自本朝开国以来,天下并是五军,眼看无生团咄咄逼人,臣才抖胆发兵相助。猎兽营一旦被灭,这西疆又该有谁来看守?臣此举乃是为了维护祖宗诚法呀!”
这话说得不怎么高明,谁都知道他段锦现在已经成了朝廷尾大不掉的存在。
朝廷防备他的成本已经大大超过了用他的成本了,无生团之所以能够满世界追着猎兽营打,可不是朝廷要灭猎兽营最好的写照吗?
当然在这些封疆大吏的面前,绝不能直接说要消灭谁谁谁的,不能让他们的心里生出唇亡齿寒的迫切感。
“你呀你,你不得大王诏命,将八千人开进金锁镇,这是要引起天下人的猜忌,公然挑战大王的权威吗?”
吼吼,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明明只有两千人,在他的嘴里居然就成了八千人,可不就是想一招了结了江左吗?
他再次磕头认错,他没有想到堂堂天子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大王明查,大王明查啊!”
人数已经不用再纠结了,人家怎么说,这个锅他就只能怎么背了。
“好了!爱卿请起来吧!寡人会再派使者去查的!不过你擅自派兵的事情你可认罪?”
说一千道一万,罚罪削权才是他这次被诏入王畿的真正目的。
“臣任凭大王发落!”
大王看了看刘常仁,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他自己看着处理。
刘常仁眼球一转,已经有可行之法:
首先消掉一部分兵马,那是必须得,只要留给他守边戍卫的兵马就够了。
其次让他疼,但是不能让他疼到绝望,即要警示天下,但是不能逼乱天下。
“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你可认罚?”
江左再次垂下了自己的脑袋,若不是顾及家中的妻儿,他早就发飙整死这两个区区凡人了。
但是他没有发作,他能整死的只有刘常仁而已,大王有人王之气护体,不是他可以伤害得了的。
“一切任凭大王处理!”
最后一叩首,既是无奈又是悲伤。
看他这个样子,大王突然于心不忍了,他身上也有王族血统,他的父亲曾是先王最信任的统领。
“寡人允许你保留落河城两万兵马,其余的尽皆调到王畿修房!他们到的时候,就是你归去之时!”
说罢并出了驿站,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江左。
这是一个难题,他手里本就没有多少人马,调防王畿的人如果太多,落河城一定空虚,虽然没有荷池人的威胁,但是人少了自然也就不踏实了。
如果调防的人数太少,大王又怎么能放他回去,仔细想想当初老老实实的该多好,偏偏要去试探试探,这下把自己整得这般狼狈。
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洛河城只留下一万兵马,其他的都调到王畿。
这一耽搁又是大半年的时间。
送别了江左,王畿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雪不大,刚刚好可以留下一排脚印。
大王很担心自己的玫瑰花,早早地就起来,御花园里的雪上留下了两排脚印,一排是进去的,一排是出来的。
正在大王要恼怒的时候,他居然看见了神奇的一幕,脚印尽头的那一株,居然盛开了一朵绚丽的红色玫瑰。
这可是冬天而且还有雪。
他跪在地上,完全不顾及大王的体统。
“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这些年的努力终于看见了希望,若不是她回来,这冬天里是不会有绽放的。
不过很失望,一整个冬天都过去了,那个女孩始终没有出现过,那一排脚印不过是想带给这位人王,一场空欢喜而已。
眼睁睁看着那朵花在熬过了一个冬天之后,凋谢在了大王美好的愿望之中。
花花草草本就是无情的,只不过有了对人的思念,才会有这般难舍难分。
春来秋去,又是一个轮回,在大王的眼中三生三世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不见他要等的人?
天下太平谁都没有能力再折腾了,这几年天灾频频,刘常仁忙前忙后的不亦乐乎,他的政治才能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或许是因为天下太久没有兵灾,上天都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寂寞了,王九年!
陈家二虎之一的陈天武重病撒手人寰,将星坠落大王沉浸在悲伤之中。戍卫军的兵权,尽数掌握在了陈天贤手中。可见大王对他,也是极其信任的。
王朝开创以来一直有一个怪圈,那就是大王虽然嘴上说着与镇北军江氏最亲。
但是每一个登基之后的王,又毫不保留的将手里兵权交给了陈氏。
也在同一年,因为长久没有沈恪的消息,刘常仁正式被封为国相,唯一的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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