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虎精,只是愣了一下,顾不得江左是人是鬼,就赶紧到屋子中查看。
寻了半天,怎么也没见荷清与桃花,悲悲切切之时,她们从床下爬了出来。
“那怪走了,你怎么受伤了?”
眼看絮生,他的嘴脸还在冒着血呢。
“不打紧,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越是看见他们这样,江左心头就越是难受,他真心喜欢这个义子,他身上具备的正是可以,支撑延续江府精神。
又转念一想,他与段家的婚约,心中暗自悔恨。
再看看桃花,她眼中带怨恨,秋水明眸已经昏暗有气,嘤嘤怪罪,咄咄委屈。
不过相互不敢提,江左在看着呢。
“好了,好了,既然都没有什么事情,不必再莺莺燕燕了,都随我过来,到正堂去,我有事情要交代。”
几个小辈对看了一眼,联想起刚才江左一挥手就能扫灭虎精,她们心事重重。
正堂的香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长眠灯左右摇晃,迷迷乱乱之间,奄奄一息。
絮生搬来凳子,江左俨然而坐上,就抵在天犼之前:
“你们都是我的掌上明珠,心头血肉,今日我并将我的秘密悉数告诉你们,切记切记!”
几人跪在面前,只有絮生关心问道:
“父亲您这是何意?您这是要远足,或者抛弃我们吗?”
江左欣慰的笑了,扪心自问,他对这个义子的好,确实胜过自己的亲儿子:
“听我慢慢道来:
千万年前,盘古开天辟地用尽毕生之力,耗尽万世修为,力竭而死。
眼睛化日月、气是风云、声是雷鸣、须发作星辰、血液成湖泊、肌肉变作土、皮肤化草树,骨头变金银。
头骨变作了望天犼,我的本体并是寄生于天犼身上的一只虱子,借用天犼之躯,我有幸修成了天神。
后来在无意之中贪心昼起,吞噬了千年猪妖丹,妖气入体,破了天神之躯。
再后来又遇见死神马面,一斧砍碎金身,一叉捅破元神,差点魂飞魄散。
幸好遇见了刚死的左少主,这才得以借尸还魂,保住血脉,从此变成这边这般,妖不妖神不神的怪物。
再后来北征遇见漓晶,才有了你们兄妹二人。”
江池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话把他的身世说得扑朔迷离,这样说来,他究竟是江氏的后代,还是天神苗裔?
江荷清最先忍不住,她哭得梨花带雨:
“那我们还是我们吗??我们是江氏,还是神族?”
絮生不敢说话,这里面没有他可以插嘴的地方。
“你与江池一般,都是天神苗裔,江氏本就是水神后代,再加上我的金神,混合了你们的特殊神技能。
我本是吸血之神,虽说是残忍,但是你们若是受伤,吸食人血可保性命无忧。
过荷清遗传的是漓晶的血统,没有继承此项神技。江池继承了我的衣钵。
所以才这般暴虐,喜好杀伐,为父对你严苛,为的就是使你肌肤之痛,镇住你体内的戾气啊!一片苦心,望你知晓。”
江池一听顿时愣在原处,他不知道该是恨,还是爱。
絮生却听得疑惑重重:
“义父,您既然有吸食人血的癖好,那您可不就是邪恶之神?”
江左慈爱地看着他,既然记忆选择坦白,那就心如止水,毫不避讳:
“没错,为父正是邪神,你们太过年轻,只觉得天神都是守护正义之主,你可知道天下汹汹,他们却无所作为?
今日起,我不在困你们在这深墙大院之中,你们只管到处去看,这个天下早已经妖魔横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高高在上的天神不作为的后果。”
江池突然出手,一拳打翻了絮生,骂道:
“父亲纵然是出身不好,他可有半分亏待于你,甚是爱你胜过爱我,你怎么说出这样没有心肝的话来?你该打!”
絮生缓缓爬了起来,这一拳挺重,直打得他门牙松动,溢出一丝血来:
“我不过是问及父亲出生来历,自古狗不嫌家穷,儿不嫌母丑。我哪里是忘恩负义之辈,父亲待我胜过亲生。
我不过是想问,即使邪神,上天如果发觉会不会派人来拿,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以对抗天神不是。”
江池一听,心中惭愧,面朝一边,却不知要说什么了。
江左露出满意的笑容,不枉费自己这般爱他。完全不惧天神之威,竟有要鱼死网破之心。
“区区凡人怎能对抗天神?你们不必枉费心机,天神若来,我束手伏诛即可,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他想试探试探,这几个孩子心里都在想什么?
荷清柔弱扑来上来,跪在他的面前,哭哭啼啼。
“父亲虽是邪神,但给了我们生命,女儿愿意替父受过!”
江左最听不得荷清说这样的话,小棉袄一哭,心都化了。
“傻孩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为父之罪,怎么能让我的心头肉来扛”
再看看江池,他平日里父亲对他严苛非打即骂,但也是骨肉至亲,一口一个叫着江左,不过是懵懂内心的叛逆。
此刻他也是双眼带花,哭得一塌糊涂。
絮生同样脸上有泪,但是头脑却还算清醒:
“父亲,我等在此不是安然度过了这许多年的时光了吗?不是一直安然无恙吗?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说出这许多不悲悲凉凉的话?”
江左突然愣了一下,确实整得气氛惨惨凄凄,却一直没有说出重点。
“原来这府中中的布局都是按照阴阳调和而来,阳气上升为神,阴气下降为妖。女道不走男,男路不过女,这才维持平等,综合了妖气和神气。
那虎精可恶,他以男人之躯踏入了女道,这才混乱了阴阳,破坏了调和,使阳气大泻,可见那属阳之物棵棵遮天蔽日?
神气萦绕上天,天宫知晓以后,一定会降雷劫渡我,一旦他们发现是我,灭族之祸已成。”
絮生更加疑惑了:
“父亲早已有了神体,何必再惧怕他的雷劫?”
江左默然,他并不是惧怕雷劫,而是怕五雷轰顶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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