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虱的被抓,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另一个时代开启了。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五年。
江府的大门自然敞亮,或许从来没有因为江左的离开有过任何的变化,荷清自然未嫁,转眼间已经变做了半老徐娘。
桃花依然服侍在左右,奴隶们也从来没有过要逃的心。
五年间天地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地方,只有一点点神光若隐若现的,不过这不过就是银河中的一点星星,从来没有人在意过。
那年中秋,天空再现雷劫,照亮了整个极北。
松青洞突然倒塌,露出一口粗壮的黑漆棺材,此时此刻,松青洞的主人正是絮生。
江左走了以后,絮生就一直在这里苦修‘板策’这些年来,虽然打通了任督,练就了驭木之术,但是怎么也突破不了神体。
“我既没有突破神道,也没有生出神脊,这雷劫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江池已经突破神道?好家伙,居然赶在了我的面前。”
心慌意乱之中,他匆匆而走,竟然没有丝毫注意到,那口黑漆棺材。
他慌乱什么?慌的是江池面和心毒,慌他成了大道之后,会对自己不利。
乱的是桃花,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江池有了神通之后,会不会对她不利?
眉头紧皱之间,他遇见了一个人,那人就躺在路旁,已经奄奄一息了。
走近一看,他生有一颗狼头,身体却是人身,双腿已经被打断,露出双森森白骨。
胸口已经溃烂,一截肠子裸露在外面,一群飞蝇乱虫正在盘盘旋旋。
阵阵恶臭扑鼻,股股血腥喷涌。
一旁乱草枯萎,身边血成黑色,能叫的狼毛曲黑,那皮肤似乎被火灼烧。
他就是默撩青。
絮生捂住口鼻,凑上前来,居然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遇见了我,我必救你一救。”
忍着臭味,他扶起了默撩青,先把肠子排进了腹中,拿了几根乱草,念动口诀:
那草似乎有了生命,在那伤口摇曳,那头撕开腐肉,流出臭血,那尾打结连接,续上生命。
絮生将他依靠在一个树旁,使了一个神通,那树就将他紧紧包裹,最后吞噬进了树干之中。
“但愿我们有缘,能救得你一条性命”
说罢他匆匆而行,默撩青怎么说也是一代妖王,难道前日的雷劫是冲他而来?不然怎么会伤得这般重?
他成妖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雷劫今天才罚说不过去。
他受伤差点死去的真正原因是,他与人王禾的争斗。
作为男人而言,自己的爱人被霸占,这就是奇耻大辱。
他一直在苦苦寻找九娘的下落,终于他在这里找到了。
人王禾被雷劫消去了人王之气,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杀了他易如反掌。
实际上默撩青对人王禾,也是简简单单的。
“杀了你,九娘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你不该来这里!”
人王禾轻轻摇头,关于爱美人不爱江山这件事情,他是无怨无悔的。
“苍啷”一声,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双手居然还有些颤抖。
那刀平平无奇怪,甚至还可以看见一些铁锈,刀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刃。
极度不熟练的操作,惹得默撩青都有些忍俊不禁:
“哼,你失去了人王的宝座,你看看你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刀都拿捏不稳,又怎么能保护好九娘?
我有意放你一马,只要你答应我,生生世世都不再与九娘相见。”
看他一副虎狼之貌,人王禾有些畏惧,他从来不是舞刀弄枪的人:
“九娘是寡人的正宫王后,天地日月可见,你想凭借一身武力就要硬来抢吗?寡人不才,却要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随着他的怒气增加,身体之外冒出了股股的黑气,这黑气一半入了云层,一半却下了土中。
隐隐约约之间,好像是勾动了地火,扰乱了天界。
默撩青是一个嗅觉特别灵敏之人,一看见眼前的场景,记忆似乎被勾回了他们围堵媚儿的那一天。
媚儿鳞甲之中透出地魔之气,居然与他身上的旗鼓相当,不堪回首的记忆,历历在目。
双眼血红,露出了唇中的獠牙,恨眼前之人趁人之危,夺了他的一生所爱。
旦夕之间,天空突然出现雷坏。
默撩青两腿发软,瞳孔散光,害怕得收了獠牙,软了鬃毛,天罚雷劫是每一个妖族避之不及的。
人王禾嘴角露笑,雷劫他可不怕,他还是普天之下,第一个人顶住雷劫,却毫发无伤的人族。
见默撩青胆怯,抽刀上前,朝他的肚子就是一刀。
默撩青躲闪不及,刀锋嵌入,锈刀很顿,但是力量很足。
拉扯之间,硬生生扯出了他的肠子,剧烈的疼痛感,即使是妖也难以承受。
“刺啦刺啦”钝刀割肉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眼神中尽是对生命的敬畏,也是对世间的不满。
“噗嗤”刀口出来,血液喷溅。
直觉得脚下无力,“喇叭”跪在地上,连忙用手去挡砍下来的刀锋。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巨大的尾巴,扫了过来,将那默撩青,扫出几十米远,那里正好有一个悬崖,他径直摔了下去。
“大王!饶他一命吧!”
原来是九娘,他哭哭啼啼,虽然忘记了与默撩青的夫妻之情,但是他的照顾之恩,或许还有记忆。
一看九娘这个样子,他的心一下就软了,而且自己也没有必胜的决心,砍出去的那一刀,不过是天雷恰好。
默撩青摔下悬崖,不想却遇上了一个神秘之人,他只有上身没有腿,黑暗之中,只能理解成一个饿鬼,二话不说上来就啃默撩青的腿。
他虽然肠子横流,但是九娘用了妖术,轻轻放下来的,并没有其他伤。
一见一个恶鬼攻击自己的腿,默撩青也现出了狼头,相互撕咬。
但是很快他就放弃,那只饿鬼的皮肉像是铜铁一般,自己用尽力气无法伤到分毫,更不可思议的是差点蹦了门牙。
无奈捡起旁边的棍棒乱捅,拿起地上的石头乱砸,但是除了沉闷的“咚咚”之声,就剩下他痛苦的哀嚎。
那半只鬼不是别人,正是一路爬行过来的,段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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