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咔咔!”
紧闭了月余的城门发出城门的声响,数千黄巾骑士鱼贯而出,马蹄声如雷,烟尘四起。
经历了数月的战阵厮杀,他们的阵型依旧显得有些混乱。
不过在各路渠帅的带领下,开始摆成阵势,倒也是有模有样,像一支军队了。
骑兵之后,上千的黄天使者以及黄巾力士紧随其后,沿途焚烧黄纸鼓舞士气。
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阵中,“大贤良师”,“地公将军”的黄色大纛高高竖起,在风中猎猎作响。
张梁额头上绑着一条黄色巾带,身披土黄色战袍,覆玄铁战甲,背后罩着黄白色披风。
粗麻绳绑腿,脚踏云纹战靴,手持一杆绿沉枪,跨坐在一匹雪白骏马上。
仅仅凭着外观与身上这股子气势,当不负人公将军之名。
身后何曼、张闿、陈宝、陈败、吴霸等黄巾渠帅亦紧紧跟随,气势惊人。
数万黄巾被分为三个部分,前军由骑兵以及黄天使者、黄巾力士组成的先头军。
这些人是义军中战力最为强悍的,对太平道的信仰也是坚定不移,因此被用来作为冲击汉军前部的敢死队。
而中军则由张梁与一众黄巾渠帅统领,在先头军与汉军拼杀时,在其后帮助后面的人打开道路。
在队伍的最后面,多是老弱妇孺以及黄巾士卒的家眷。
也就是说,前面的军队,是抱着死志去的,为了保护后面活着的人而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
张宁亦在后方,身旁有睦固以及数十名黄天使者护卫。
月余的时间,她的骑术也算是不错了,终于派上了用场。
虽然算不上高超,但是也能勉强跟得上大队人马,不至于落后。
不枉她每日抽空练习,磨了一手的水泡。
本来张宁想让音笙与自己同乘一骑的,这些日子相处,她早就将其当做亲信之人。
只是音笙以主仆有别,尊卑贵贱,不逾次行为由拒绝了。
虽然她不是家奴,却与张宁有主仆名分。
在以“人人平等”为教条的黄巾中不少人都不在意这些,但是在音笙心里张宁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张宁拗不过,只能郑重嘱咐道:“阿笙,好好跟在我后面,若是走不动了便叫我。
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冲出去的。”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但是她不想死,也不希望身边的人步入黄泉。
音笙抿着嘴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她清楚,如果两个人骑一匹马的话,那是一定跑不快的。
如果可以,她愿意把生的机会留给圣女。
她相信圣女一定会带着大家,一起建立那黄天盛世。
漳河之北,汉军绵延数十里,旌旗遮空,兵戈在耀眼的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弓箭手们严阵以待,只等着一声令下,就万箭齐发。
前列的铁骑马蹄声攒动,在骑士死死扯动缰绳的控制下,才按耐住暴躁的气息。
他们在等候猎物,眼眸中满是令人心悸的杀意。
过了没多久,但见广宗的方向,天空尘土飞扬,沙尘弥漫。
紧接着,急促的马蹄声起伏,如狂暴的潮水涌动。
数千的黄色骑兵高举黄天大旗,伏鞍跃马,持枪握戟,飞驰而出。
“放箭!”
皇甫嵩眼神如冰,立即向弓箭手下达了命令。
嗖!
嗖!
嗖!
密集的箭矢犹如暴风雨般倾泻而出,划破了天际,向那疾驰而来的黄色骑兵射去。
轰隆隆!
冲在最前方的黄巾骑士连人带马瞬间被射成了筛子,轰然倒地。
或是一箭毙命,或是被一箭射中手脚,倒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惨叫,就被一轮箭雨淹没。
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平原上,插满了箭支。
即便知道自己会一去不回,黄巾骑士仍旧前赴后继,不惧生死的向前冲锋。
为了他们的至亲,为了他们的孩子能够活下去,付出性命又何妨?
皇甫嵩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眼神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他没想到自己眼中的乌合之众居然有这样的勇气,敢于和大汉天兵对抗。
可对方表现的越是顽强,越是不怕死亡,皇甫嵩心中就越是愤怒与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不怕死?
要与大汉为敌?
“刺啦!”
皇甫嵩缓缓抽出腰间宝剑,运转内息,让自己的声音能够传到每一名汉军将士的耳中。
“四百年来,我大汉铁骑横扫天下,威震塞北,蛮夷震服。
区区蛾贼,岂能抵挡!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全军听令,前进一步者赏,后退一步者斩,众将士,杀!”
弓箭手纷纷后退一步,骑兵们手中的环首刀齐齐落下,胯下战马发出怒吼般的嘶鸣。
“杀!!!”
数万名三河五校的的汉家儿郎喉咙中齐齐爆发出冲天的喊杀声,兵戈甲胄窸窣,气势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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