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巍峨的宫殿两侧,矗立着两排禁卫军,手持锋利的长戈。
风雪落在他们的身上,却似乎感受不到任何寒冷,宛如一个个冰冻的雪人。
一名穿着墨色长袍的男子手捧着一个木盒,从殿门外一路走进,脚步急促。
“报!”
男子站在大殿的门口,摊开两袖,虚怀一抱。
“司马防,求见陛下!”
跪坐在珠帘后的华服男子微微侧过头,语气平淡。
“进来吧。”
这位名叫司马防的男子,字建公,河内郡温县人,祖籍河内郡野王县,现任洛阳令。
【洛阳令:掌管司法,经济治安等权利,除了军权,地位甚至比州牧都要高,可谓位高权重】
说起司马防可能许多人都不认识,但他的儿子却是大名鼎鼎。
西晋王朝的奠基人,三国魏国的权臣司马懿。
司马防现年不过三十五岁,面容和善,一副相貌堂堂之相,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温和的气质。
谁又能想到,他会是日后威震天下之冢虎的父亲。
“谢陛下!”
司马防躬身一拜,低着头走了进去。
此时刘宏手中摊开着一卷竹简,嘴角微微勾起,显然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而对面年仅十岁的刘辩如往常一般,恭顺低着头读着案上的经史。
“何事?”
刘宏淡淡的问,目光依旧放在那卷竹简上。
前些日子,皇甫嵩在下曲阳大破黄巾的战报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
十数万蛾贼灰飞烟灭,黄巾之乱消除。
如此功绩,也算是对得起大汉的列祖列宗了。
就算是日后到了地下,见到高祖。
刘宏也能自豪的说上一句,自己不负为刘家子孙。
不过他没注意到,司马防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窘迫。
见刘宏心情不错,司马防心里在打鼓。
若是陛下看了这盒子里的东西,怕是要雷霆大怒。
“嗯?”
刘宏微微皱眉,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悦,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蔓延开来。
司马防额头冒出冷汗,忙是将盒子递了出去。
“启奏陛下,此乃凉州战报。”
“凉州?”
刘宏有些意外,似乎没有想到刚刚平定了黄巾之乱,凉州难不成又出了动乱?
“呈上来给朕看看。”
话音刚落,一旁侍立着的小黄门左丰立即躬着身出去,将盒中的竹简取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到刘宏面前。
“哗啦。”
随着一声脆响,竹简被平整的摊开。
刘宏抬眸,目光落在了上面的文字上。
不过刚看到第一个字,眼中就闪过愠怒。
直到看完,他的手肉眼可见的发抖,死死的捏着竹简,发出快要崩断的声音。
“这些个乱臣贼子,难不成真的不怕死吗?非得朕把他们杀个精光不成!”
司马防的头低得更深了,也不敢回话。
他很清楚刘宏现在意思怒气滔天,身为士人,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刘宏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双眉紧蹙,眼中闪烁着凌厉的怒火。
“蛾贼号称百万,霍乱八州,不足一年,就在我大汉的铁骑下覆灭!”
“区区西凉蛮夷,胆敢以下犯上!”
“立即下诏,召皇甫嵩回师洛阳!”
“朕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任何人胆敢觊觎我大汉江山,只有消亡一途!”
“我大汉的天下,没人可以窃取!”
……
下曲阳,汉军大帐内。
“军情急报!”
一名斥候快步走进,单膝跪地,双手捧着木盒。
阎忠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他的面前。
只见那木盒上面,还插着一支白色的鸟羽。
自高祖皇帝开始,如果有紧急军情,会在简书上以鸟羽插之,以表示快速传递。
阎忠深吸一口气,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然后伸手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书简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眉头就皱的越深。
看到最后,阎忠反而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府君,出了何事?”
皇甫嵩看着如此做派的阎忠,阎忠露出不解。
“西北驿站遇袭,井径关失守,守将官吏与士卒,无一幸免!
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很有可能是一伙蛾贼。”
阎忠将手中的竹简递给皇甫嵩。
“什么!”
皇甫嵩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回踱步。
“这怎么可能呢,蛾贼已经被吾尽数消灭,又如何能破站取关!”
看着竹简上的文字,他只觉得被泼了一盆冷水。
“据老夫推测,此人先是攻取驿站,然后获得驿站的驿服与文书。
接着来到井径下,利用文书诈开关门,骗取守卫的信任。
井径关多年未经战事,突遭此变故,定无法抵挡。
由此可见,那出谋之人可谓有勇有谋,出计环环相扣。
若是让其逃逸到太行山,怕是后患无穷啊。”
阎忠目露精光,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似乎他也是当天的亲历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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