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我享,维羊维牛,维天其右之。仪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
伊嘏文 王,既右飨之。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时保之。
两个月之前。
宫殿高阁之上,因为鲜卑劫掠幽并二州,刘宏便立即颁布诏令,大赦天下。
这样的事情,他已做了许多次。
从即位开始,这是第十九次了。
每当有重大事件发生时,基本上都会用这种赦免形式来展现刘家的君权神授,以彰显德行,笼络百姓。
事实上,为了延续大汉江山,稳固皇权,刘宏已经用上了所有的办法。
摆满祭品的铜案之前,刘宏轻轻将一杯浊酒洒下,祭奠大汉的列祖列宗。
同时亦是在祈求上天保佑,能够让他们刘家的江山继续下去。
“咳咳……”
一阵清风吹来,刘宏轻声咳嗽了两下,面色微微有些泛白,看起来精神有些欠佳。
“陛下!”
一旁侍候的张让见状,立马就要上去搀扶,手里还拿着一件纹龙披风。
刘宏抬起手示意无碍,接着将手扶上了腰间的剑柄上。
“噌。”
一道青光闪过他的面颊,剑意深寒。
刘宏咬着牙运气内息,将剑甩出。
“唰!”
中兴剑发出一阵嗡鸣,随后,剑舞。
凌厉的剑光忽明忽暗,似乎将他整个淹没。
人影翩翩,却显得异常孤寂。
半晌,刘宏才喘着粗气停下,落寞一笑。
“生疏了,到底是退步了。
想当初在解渎亭的时候,朕曾对母后说。
朕日后一定要做一个大将军,这样就可以永远保护母后。
那时候,朕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登上帝位,成为天子。
呵呵呵……时耶?势耶?”
这番话也不知是在对别人说,还是对自己说,张让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不过是个宦官,因为天子的宠幸,才有今天的权势。
因此,有些不该接的时候,就绝对不能说。
“可是……”刘宏抬起头,看着云霄,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朕既然继承大位,这大汉的天下,就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陛下神文圣武,必能中兴大汉,建万世基业!”
张让适时的跪在地上,以头叩地,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虽然现在的他能在朝堂上作威作福,但是张让也深刻的知道,刘宏好了,他们才能好。
朝廷的那些外戚与士大夫们,无时无刻不想将他们除之而后快。
这些人虽然表面张嘴闭嘴是为了国家与百姓,实则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与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朕前些日子让太尉张温召部司马孙坚入朝中,为何一个多月了,还不见他来觐见?”
刘宏收起剑,突然想起了什么,冷声询问。
在张温击败北宫伯玉之时,战报上曾经大肆赞扬孙坚的勇武。
为此,刘宏还特意去命人找来孙坚的籍贯以及仕官记录。
结果还是很让他满意的,三代贫农,以卖瓜为生,初为小吏,没有任何背景。
有能力,没有背景,不是士人出身的人,在刘宏眼里,正是可用之才。
因为朝堂上的士人们,几乎都用联姻的方式来加强之间的联系。
所以他们的人,虽然用,却更要防。
像这样的“草根”,更是显得尤为“珍贵”。
车骑将军张温在战后,虽然坐镇长安,但是被任命为三公。
破虏将军董卓屯兵右扶风,封斄乡侯,增邑一千户。
唯有孙坚,目前还没有受到任何的封赏。
“想来是快了,毕竟长安远离洛阳,臣再去催催。”张让低着头说着。
洛阳的城门外,远远一支数百人的军队由远及近。
他们风尘仆仆,胸前的战甲上,还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
领军者,是一名年约三旬的男子,阔面虎须,额头上绑着标志性的红头巾。
孙坚看着高大的城郭,心有感慨。
想他在战场奋勇拼杀,如今终于得到了天子的召见,可谓功成名就。
洛阳宫外,孙坚从马上翻身而下,身后跟着三名虎背熊腰的亲卫。
“汝就是孙坚?”
非男非女的声音响起,让这四名在战场厮杀的大汉有些心惊。
“小人便是江东孙坚,敢问上官是……”
孙坚老老实实的单膝跪在地上,第一次进宫,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陛下还等着你呢,汝随吾入宫面见天子。”张让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三人,“他们三个,就留在这里等候。”
“诺!谨遵上官之命。”
孙坚低着头回了一声,然后转身看着三名亲卫,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跟着张让入了宫门。
“大荣、公覆,司马此去不会出事吧?”一名长须玉面男子抚须,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担忧。
“德谋,汝就是太过谨慎,这里可是皇宫,能有什么危险?”另外一名虎头虎脑的亲卫有些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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