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如雷迪亚斯所说的那般。
在芙兰那简单的观念中,她可以杀死作为仇人的守密人,也可以杀死阻碍自己的人,但是对于放出自己的人似乎并不应该如此做。
古老的厚重与稚嫩的心灵出现了碰撞。
“。。。你们就此离开吧。”
芙兰沉默了一会儿对达里尔和卢卡说道。
“芙,芙兰女士,请问我们哪里做得不对吗。。。”
达里尔和卢卡额头开始出现冷汗。
离开的意思是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不需要你们了。”
芙兰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可以走了。”
“别,尊敬的芙兰女士!请不要杀了我们啊!”
达里尔先卢卡一步跪在地上成礼拜状。
也不顾地上的尸体堆和深红色液体。
本来卢卡还打算委婉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恐惧。
但看到达里尔这么直白,于是也就作罢,同样跪在地上乞求生还。
“。。。我只是让你们离开这里,何谈杀了你们?”
芙兰有些无奈,看来自己的意思似乎被误解了。
“这,这样啊,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卢卡和达里尔各自擦了擦自己的冷汗,从地上站了起来。
“。。。额,那个,可是,尊敬的芙兰女士,我们该怎么上去呢?”
卢卡指了指那溶洞的顶部。
那高度显然不是他和达里尔能够上得去的。
“。。。”
芙兰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两个人一指,然后再向上划去。
很快在卢卡和达里尔不解的眼神中他们飞了起来然后落在了那狼藉的实验场所中。
迟来的尖叫在顶部出现,让芙兰觉得有些烦躁。
不过自己也不再好去缝上他们的嘴,于是扭头走进那一堆深红色人像之中。
随着她接近那白银骨骼所覆盖的球体,越来越多的人像从液体中升起,出现。
比起之前的人像,最新出现的样貌和身材要清晰地很多。
同样也让芙兰的内心触动得更多。
她压抑的情绪直到一位女性人像的出现而彻底发泄,直接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崩溃的芙兰跪在地上,想要紧紧地去抱着那个女性的人像。
但是深红色液体再如何神奇,也仅仅只是液体。
芙兰在如此情绪激动之时也没办法操控任何秘仪去使其凝固起来。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想要去抓住那镜花水月般的幻影一样。
可惜她无法抓住,哪怕再显现于她身前,但早已是在无穷岁月之前已化作虚无的至亲。
这就是死梦,哪怕是在梦境之中,你也无法完成,哪怕是最小的妄想。
芙兰停止了抽泣,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从深红色的液体中站起身来。
她绕过了那些长得像却终究不是真实的深红色人像,朝着那白银骨骼覆盖的球体,恍恍惚惚地走了过去。
颠簸的地貌让她的身形跌跌撞撞的。
她遗忘了自己可以使用秘仪,不再记得自己获得的能力如何使用。
最后芙兰被那深红色的液体淹没后的银甲秘卫尸体所绊倒。
她扑倒在深红色的液体中,用手拖着身体,爬着向那球体而去。
芙兰像个溺水的人一样在抓住了那球体后便紧紧地抱着,分毫不想让其离开自己的怀中。
她胡言乱语着,向着那个球体诉说着自己被困在那梦海遗迹中的漫长苦痛。
只是她在控诉完了以后,变得有些癫狂。
时而将这个球体视若珍宝,时而有将其视作深仇大恨之物,将其狠狠地砸向地面。
过了不知道多久,精神萎靡的芙兰才瘫坐在地上,无忧无虑像个傻子一样地大笑着。
她的眼睛却流出了道道的泪滴。
“哈哈哈,你这该死的东西,哈哈哈,去他的。”
芙兰仿佛将其视为了一个活物,或者说一个具象化的人。
“就因为你,就因为你!我的家没了,我的家族被污名化为秽血族,被那群守密人和缄默信徒屠了个干干净净。。。
就因为你这个该死的玩意儿!”
芙兰把球体狠狠地举起来,欲将其杂碎。
但是许久过后她并没有将其扔掉,而是缓缓地又把它放了下来,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母亲,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个东西献出自己的生命?
我们家族又为什么会被冠以秽血族的名号?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芙兰盯着包裹着球体的白银色骨骼。
“呵呵,现在就只剩下这个骨头和我了,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
源血教堂为什么要杀光我们却有不敢对外伸张?”
芙兰的眼睛已经不再流淌出任何的泪水,那脆弱的泪腺已经枯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白银色的液体,那是流淌于她血管中的液体。
“呵呵,这样还不如就让我跟你们一起被杀掉算了。”
灰发女子那双碧绿的眼睛无神地看着那个球体,手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白银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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