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苏怀侧身的动作显得无比郑重。
她的语气也不似之前那么平静,眼底划过不忍和犹豫,但只有一瞬,最后全都化作坚定。
"还记得那天来找你的那两名警察吗?"
顾予疑惑地点了点头,认真的小模样配上鼻梁周围凝固的泪痕,看起来犹为可爱和不搭。
谁又会想到表面上冷艳高贵的顾总,私底下其实是个爱哭的小哭包呢。
忍下想将人揽入怀中亲亲的冲动,苏怀干脆撇开目光。
"他们调查的是陈雨潇的死。"
听她这么说,顾予更加疑惑,江漓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吗?
然而苏怀接下来的话如同平地惊雷,炸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而陈雨潇的死...和我有关。"
连哭都来不及哭了,顾予猛地抓住苏怀的手,声音颤抖着问:"她的死和你有关?!"
有了这么一个惊天消息做衬托,苏怀和江漓那件事看起来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苏怀现在是杀人凶手,她可能坐牢!
一瞬间,顾予脑中已经闪过多个帮助苏怀脱罪的想法。
她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苏怀进监狱!
而苏怀为什么要杀陈雨潇,她也隐隐有些猜测。
来不及多想,往日最爱的嗓音却在今天成了魔咒。
顾予实在不想将杀人凶手四个字用在苏怀身上,她的苏怀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肯定都是陈雨潇自作自受。
"那天你被送进医院,因为陈雨潇的那些话,你才昏倒的吧?"
苏怀的声音充满回忆,嘴角仍旧挂着笑,仿佛在说什么很美好的事情。
"我看着你孤零零躺在ICU里抢救,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吗?"
"上学的时候..."正打算将陈雨潇干的那些事情说出来,苏怀才想起顾予失忆了,她不记得了。
话锋一转,只好简单用一句话盖过,"陈雨潇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
"足以触犯底线。"
"所以她该死,你明白么?"
眼泪越流越凶,滔天的复杂情绪笼罩着顾予。
为了她,苏怀何苦要背上杀人犯的称号?
"那晚我去找江漓,其实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早就知道她对我的心思了。"
"我一步一步给出暗示,结果很理想,她自愿地上了我的车。"
"她带她去了我们之前住的那栋别墅。"
顾予呼吸一滞,她明白了,苏怀这是想要让江漓为她提供不在场证明,以此逃避警方的调查。
那她们那晚肯定做了很多次吧...
尽管苏怀已经说了她和江漓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孤女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江漓还对她有意思,怎么可能单纯坐在一起喝茶?
果然...
胡思乱想之际,听到的答案却和内心所想大相径庭。
苏怀淡定地讲述着那晚发生的事情:
"SC研究出了一种新型药物,只要配合着安眠药一块吃下,就能让服药者产生幻觉。"
"幻觉内容正是在她昏迷前一刻看到的,想到的,以及渴望发生的事情。"
"药效会持续七至九小时,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醒后也不会感到任何难受。"
顾予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略微松动:"所以你给她吃了这种药?"
苏怀点点头,抬起手臂,指尖在对面那人的脸上轻轻滑动,豆大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融进肌肤。
"所以你没有和江漓..."那两个字顾予实在说不出口,干脆掠过直接说下面的话,"都是她的幻觉?"
"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需要人相信我。"
"所以你相信我吗?"
连如此重要的秘密都说了,顾予几乎没有思考便点了点头。
她倾身扑进苏怀怀里,双手环住精瘦的腰肢,又将头埋在胸口处。
这动作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所以苏怀也配合着她向前倾身。
手肘撑住中控台的储物箱盖子,另一只手侧放在顾予背上,不停轻抚着。
过了一小会,怀里传来极为复杂的声音,那道声音说:
"对不起,我..."
见她犹犹豫豫,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怀就下意识以为是把人给吓到了,轻抚的动作也更加温柔。
毕竟杀人这件事确实太过惊世骇俗,顾予只有十七岁的心智,一时难以接受也正常。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只有顾予自己清楚,她此刻的心情极为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就好像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路边的一只野狗。
死了也就死了,随风飘散,无人在意。
本质上,其实她和苏怀是一类人。
她们从不是什么好人,她们都一样疯。
哪怕表现出的柔弱,也是她故意在苏怀面前装出来的。
高一那年,一个男生因为讨厌苏怀,在她的练习册上乱涂乱画,写满侮辱性词语。
顾予在周五放学后,直接掀翻了男生的课桌,一把火将他抽屉里的书全部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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