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四海陷入绝望之中,看着手中的口供,双手不停地颤抖,孱弱地喊着:“我按手印!我按手印!求刺史大人留我一命!”
谭河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还可以借刀杀人,在官道上借助驻军的力量杀了这个早已没有用处的人。待到康四海按了手印,将手中的口供交到谭河手中,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谭河满意地看了一眼口供,笑着说:“今夜子时,城东义庄门口时会停一辆马车,你会被当成死尸抬出去,马车会一直沿着官道到达黄州和汉国边境,到达边境,要看你的真本事了。本官许诺的事情已做。”
康四海听完整个逃亡计划,心里思量着,“目前最重要的是先逃出去,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困在这里总有一种阴森恐惧的感觉。出了黄州城,直奔边境,那就自由了。”
“小人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康四海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谭河严肃地说:“城东义庄地下死牢,数十年来只关押过罪大恶极的囚犯,今日你算是挺幸运的,每日可以陪伴那些逝去的亡魂,岂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康四海低头,现在才感觉到内心的恐惧。“天啊,这里只有死人,没有活人的气息,刺史大人用如此阴狠的手段对自己,这肮脏的黄州城,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道貌岸然的官员。”
谭河离开了地牢,地牢又一次变成了黑漆漆的模糊空间。康四海紧闭双眼蜷缩在角落中,自从得知头顶是城东义庄,一个连活人都敬畏的地方竟然被改造成了地牢,还是死牢,谁敢在这样的死牢待上七天呢。
心满意足的谭河回到刺史府,正坐在后衙的客厅中品茶。身穿白色轻松裙子的谭丽手摇团扇慢步走过来,笑着说:“父亲,今日看你心情格外好,听闻那个姓康的恶霸倒台了,下个月初五的端午诗会丽儿想起凑个热闹,也帮父亲探查一番。”
“探查什么?”谭河低声问道。
谭丽说:“探查一下黄州学子们的近况啊!虽然三大世家的纨绔子弟都死了,但譬如戴云、杨集等寒门学子日后必是父亲可倚重的人。”
谭河想到了戴云,想起了杨集,想到了黄州书院,默许了女儿参加五月端午诗会的请求,或许他也想利用五月端午诗会安抚一下黄州众百姓不安的情绪。一场端午诗会,刺史府与民同乐,没有了三大世家的掣肘,黄州城的百姓可以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了。
谭丽开心地倒了一杯茶递给谭河,“父亲,清风坡那个地方有很多还未开垦的荒地,可以让那些逃亡到黄州的流民去开垦,谁开垦的田地就归谁,这样以来,城内的流民安置可以解决一部分。”
谭河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着点头,“此法甚好,其他地区也可以如此来做,这一定不是丽儿想到的,是谁帮您出的主意?”
“不瞒父亲,此法是黄州书院学子戴云所献,上次我和花颜姐姐,在明月湖同戴公子游湖,戴公子为父亲所献安置流民之法。”
听完女儿的话,谭河开始重新审视戴云这个学子,笑着说:“丽儿如此推荐戴云,一定是一个才华盖世之人,但此人是一介寒门学子,和丽儿不般配。日后你必须远离这个人。”
“记住了!”谭丽满脸不高兴,手摇团扇慢步离开客厅。
谭河发现了女儿的不悦,随手叫人紧跟着自家女儿。刺史府主簿严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谭河面前,哭着说:
“大人,出大事了,昨夜子时康四海假死逃过衙役的眼睛,后来黄州驻军林骏将军带人在黄州和汉国边境拦下一辆马车,马车上只有一具车夫的尸体,另一个人没了踪迹。林骏将军请求刺史府帮忙协查失踪的那个人!”
谭河低头思考:“糟糕!康四海竟然如此狡猾,原本想借驻军之手除掉他,没想到他竟然识破了阴谋提前杀死车夫,跳车逃走了。此事绝不可以被更多人知道,一旦为外人所知,日后的交易叫有麻烦了。”
“秘密协查,此时不要对外声张,对外声称康四海已畏罪自杀,如此可以安抚黄州百姓的心。”谭河一本正经地宣布。
严鹿领命离开客厅,也没有多问,也不敢多问。“到底是谁帮助康四海逃离黄州城的?此人难道不查吗?”这样的问题,他还是不敢问出来。
黄州城突然没了康四海,一下子变得平静了许多,有百名流民被迁往清风坡附近开垦荒地,清风坡一下变得热闹起来。但戴云家的小院和密林在半山腰上,流民开垦荒地的地方却在清风坡地势低洼的低谷地带。
此时在清风坡半山腰的密林深处,戴云正坐在一块巨石上休息,手中还握着一把桃木长剑,脸上全是汗珠儿。清雅端着一壶茶水走进来,倒了一碗茶递给戴云,还拿出一方丝巾为他擦着脸上的汗。“公子,你练了七日的马步,又要练十日的桃木剑,学剑还真是辛苦。桃木剑再快,也不是真剑。”清雅在旁抱怨着,小嘴撅得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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