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奇不服气地说:“父王,陛下无缘无故夺了我的权力,现在刑部和御史台都归陛下直接管着,我咽不下这口气。”
高世稷质问:“你有把握吗?你知道现在戴云在哪里?你知道蔡州戴俊来在京城有多少私兵吗?五百私兵,这是陛下恩准的。你现在知道戴家人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了。戴云从一个学子一跃成为六品监察御史,这戴家在朝堂不可小觑。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现在一无兵权,二无人,三无势力,拿什么和太子争?”
高奇低头不说话,“父王,孩儿知道了!”
“我们就在这璟王府里颐养天年吧。”高世稷早已看到了璟王府的最终结局。
高奇大声喊:“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父王曾手握康国的兵权。”
兵权就是一个藩王的致命硬伤,一旦藩王掌握了一国的兵权,即便赋闲在家,也将不得善终。璟王高世稷自然深知这其中的道理,也会教诲儿子安分守己:
“奇儿,安分守己一些,父王老了,不想看到你惨死在康国朝堂上。戴天德死了,但戴云来了,戴俊来重掌边境驻军军权,康国还是十八年前的那个康国,一文一武,太子啥也不用干,坐享其成。听懂了吗?”
高奇这才领悟到当下朝堂发生一切的背后真相,感叹道:“陛下斩断了世家上升的通道,收回了边境四州的驻军兵权,利用戴云这个榜样收买了天下学子的心,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布局高手!”
提起“布局”两字,戴云自从受伤住进皇宫那一刻起,看着御书房附近房间的布局,自有不一样的深意,从子时到第二日的卯时,戴云不敢闭眼入睡,自然是因为靠近御书房的大殿有些寒冷,冷得人受不了。此时此刻他才理解陛下多年来的心境,有道是:朝堂如棋局,每一步自有定数。
这一日的朝堂上,少了戴云一人,高世尧端坐在龙椅上,下面跪着一众官员。左相司马绶和右相成天兴共同启奏处置太子殿下。
高世尧生气,大骂道:“朕已将太子府所有江湖剑客驱离,禁足六个月,众爱卿还不满意吗?大白天行刺查案钦差一定是太子的主意吗?查案要查彻底。那个江湖剑客江滨就是一个杀人惯犯,他的话可信吗?”
高世尧大喊一声“散朝”,生气地离开。接下来的两日依旧是如此,高世尧看着满朝文武,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心想:“朝堂上没了戴云,还真是挺压抑,还是宣戴云上殿压一压他们嚣张的气势。”
高世尧看了一眼段公公,段公公一甩拂尘,大声喊:“宣御史台监察御史戴云上殿!”
戴云身穿朝服大步走进崇文殿,跪下磕头,“微臣戴云拜见陛下!”
高世尧大声说:“戴爱卿此次办案尽心尽力,朕有重赏,宣旨!”
段公公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御史台监察御史戴云尽心办案,为国之肱骨,经查戴云系康国右相戴天德之子,恩准戴云回归戴家,原戴家古宅还于戴云,另赏赐白银千两,珍珠玛瑙首饰等物品一箱。钦此。”
戴云叩谢皇恩,“微臣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世尧笑着点头,“戴爱卿平身!对于太子一事,戴爱卿怎么看?”
戴云缓慢站起身,严肃地说:“陛下,对于微臣在城外遭遇行刺一事,微臣是受害的一方,刑部和御史台已审结此案,太子殿下是否参与此案,还需陛下派人细细查问。微臣重伤在身,需回家修养半月,至于审案之人,烦请陛下认真遴选。”
高世尧点点头,说:“戴爱卿所言有理,成爱卿,你来审理如何?”
右相成天兴站出来,高声讲:“陛下,微臣不敢审太子殿下。”
高世尧继续问:“司马爱卿,你来审理如何?”
左相司马绶站出来,高声说:“陛下,微臣也不敢审太子殿下。”
高世尧生气地问:“谁敢审太子殿下?站出来!”
发了一通脾气的高世尧生气地离开了大殿,段公公紧跟着后面,笑着说:“陛下,今日在大殿上还是戴大人的计策好,变被动为主动,反将他们一军,明日他们便不敢再嚣张。”
高世尧笑着说:“戴云这个人聪明,给戴家的赏赐马上送去,太子那边先关着,璟王府那边的人也先不要撤,另外文肃伯爵位升一级,对外称文肃侯。如此一来,看谁还敢与朕对抗。”
段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说道:“戴大人就是上天派下来相助陛下的奇人!”
“奇人!还真是奇人!”高世尧对此甚是满意,自从有了戴云,朝堂之事处理起来轻松不少,以前难破的局面也破了,这就是用对一人的妙处。
“一子落,棋盘活;一子活,满盘活。”高世尧用最简单的围棋对弈智慧破解了朝堂危局。
离开皇宫的戴云坐在马车上,驾马车的人是段公公手底下的一名太监,陛下的赏赐也在马车上,戴云还真不稀罕这些金银珠宝,唯一担心的就是远在黄州的叔父。一个时辰后,戴云的马车在心悦斋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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