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寅躬身施礼,低着头,欲言又止,还是讲出来,“父皇,儿臣认为黄州田世园怒砸旌功碑一案很是蹊跷,背后之人定是手眼通天,此次定要查出此人严惩,此案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无一人同情田世园这个太学生!若不是被老师逮个正着,这帮人今日砸旌功碑,明日便会驱赶流民,后日便能虐待流民,黄州刺史韩元福治境如此,理应斩首示众!若不是畏惧老师的军功有所收敛,韩元福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举荐韩元福的左丞相司马绶亦遭处罚!举荐田世园入太学的黄州陈家和京城韩家亦受处罚!”
高世尧接二连三地叹气,不耐烦地摆手,“寅儿,此案先查一查,查清真相,若当真是黄州陈家和京城韩家故意为之,朕定要严惩两家世族之人,田世园是元凶首恶,定要严惩。”
高寅点着头,“父皇,此案震惊大康,不论涉及到谁,官位有多高,皆罢官流放。老师守护康国,深受百姓的尊敬和爱戴,百姓连为老师刻碑旌功的资格都没有吗?儿臣已派人前去捉拿黄州陈家和京城韩家全族人!两家大族为官者,先罢官再流放!两家之后世子孙永世不得为官!望父皇谅解!”
高世尧无奈地点头,“此案朕不过问!太子全权处置此案!”
高寅躬身施礼,“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高世尧望着高寅走出御书房的身影,低声说,“天福,这次太子长大了,陈家和韩家两个世家大族彻底完了!若不雷霆处置,难堵百姓悠悠之口!韩元福也完了!一个蠢货,一个田世园,毁了两个世家大族,毁了朕用心栽培的韩元福!”
段天福手握拂尘,低着头,不知如何劝慰,“陛下,此案尚未开审,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尚需时日,相信余相爷作为主审定能查清此案!”
高世尧缓慢地站起身,大声讲,“天福,搀扶朕去御花园透透气!御书房太过憋闷!”
段天福搀扶着高世尧慢步走出御书房,清风吹拂着高世尧的面庞。高世尧好似苍老许多,虽未至五旬,已有白发,多年受疾病折磨,脸色苍白,问了一句,“天福,可曾查过戴家先祖之功绩?”
段天福呈上一份文书,低声回道:“陛下,戴家先祖戴信翎因军功封忠勇伯,后累迁至越国公,建州大都督,镇国大将军,官声极好,建州曾是越国公的封地,一众世家大族皆与戴家通婚,其声威之高无人可比。”
高世尧看了一眼文书,冷笑一声,“戴云这个命真好,戴家先祖位高权重,声望极高,久握兵权,直至今日依然是如此,黄州旌功碑一案无辜牵连戴家,甚是棘手,实在无法破解,只能继续加封以安抚戴家和一众世家。旌功碑碑文上刻有戴家先祖戴信翎其功绩,直到戴云之功德,戴家五代子孙之功绩刻在一块石碑上,即便是朕去清风坡,亦需虔心敬拜。那群蠢人砸的不是一块功德碑,而是百年世家的脸面。韩元福当真是笨蛋,戴家是康国开国国公之一,牵动着大康一众勋贵老臣的神经,朕若此次轻描淡写地赦免这干人犯,还有谁敢再替朕去镇守边境?”
“陛下,今日早朝百官听闻此事皆气愤,定王一言不发,只撂下一句话,愿辞去公职回渝州带兵。太子的案头摆放着不少勋贵王爷的奏折,压力太大,当年越国公戴信翎之功绩远播华夏,北境之襄州和云州各级官吏皆恐惧,误以为旌功碑一案是陛下暗中授意,襄州和云州两地皆为文肃侯和忠勇侯刻碑,怕因此引火烧身。”段天福无奈地道出实情。
高世尧瞧着段天福,“谣传!朕岂会暗中授意韩元福办此事?”
段天福轻甩拂尘早已确定内心所想,不再多说话,不管是百年前,还是今时今日,在建州,还真无人敢挑战戴家的权势,田世园是何人?一个小小的太学生,不知领了谁的令跑到黄州去闹事搞鬼,真要把康国搞乱吗?
对于此事,段天福有此疑惑,太子高寅亦有此疑惑,早已下令禁军捉拿京城韩家族人下狱,黄州陈家全族人亦下大狱,这些举措皆为安抚戴家和京城一众百年世家大族。右相余昀在今日早朝听闻此事气得大骂,当堂大喊,“百年前越国公戴信翎领兵征伐,镇守建州,仁义恩施百姓,今日敢有人砸旌功碑,越国公的功绩不值得刻碑铭记吗?戴家五代儿郎战死沙场百余名,仅存者本已不多,忠勇侯戴云在黄州巡视北境边军,如此明晃晃地砸碑。本相要依律处死砸碑之人,为越国公和其子孙正名!”
此时高寅和时公公正等在戴府门前迎接即将归来的戴云,时公公低声讲道:“殿下,为何如此屈尊来迎接?”
高寅瞪着时公公,“旌功碑一案早已激怒一众勋贵老臣,老师作为越国公戴信翎之四世子孙,是安抚这群勋贵老臣的合适人选,京城所在的建州原是越国公戴信翎的封地,建州当地世家大族不喜与皇家结亲,愿与戴家通婚结亲。本宫的太子之位还能否坐下去,要看老师是否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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