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尘看着师父,当下这会,确实毕恭毕敬。
毕竟,这会拜的,是天师。
另有几人从侧面走出,双指点在眉心,口中轻声念着经文,缓缓来到几人身后,拂尘在几人头顶拂过,几顶冠冕被戴在几人头顶。
几人再次叩拜。
张三福和三娘,是紫色冠冕,其余三人则为普通的白色。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张凌尘几个晚辈,还没有资格带有色冠冕。
礼乐声音渐渐淡了些也缓了些,有人高声喊到:“接风礼成,神山万喜,富宁安泰!”
声音之大,盖过整座神山去。
张七十笑着很慈蔼,站起来走到几人跟前,大声说道:“先师座下六弟子,三福道人多年闯荡天下,为我长生宗寻求机运,如今回归,你们自当如待各司主事一般对待,他的弟子,也是你们的师兄弟,不可怠慢,如若有误,我定以宗规论处。”
“如今接风洗尘仪式毕,大家各回各司,望日后能戒守门规,万勿有差!”
张七十才发下话,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开始出现骚动,甚至有人直接骂出声来,在数万人的场间传来,但也并不能直接看清是谁在说话。
张七十表情变得严峻,冷哼一声,传遍整个神山,众人看出不妙,这才各自散去。
“他娘的,准备了这么大的排场,当他是什么人。”
“就是,奶奶的,站了一早上,就为迎接几个土包子,真没劲。”
场间人散去,大多数人言语轻佻,甚至恶语不断。
才回到坐禅司,衣怀嵩端起茶杯喝下半口,眼里怒意十足,许是实在气不过,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周边弟子赶忙跪下,生怕一个不小心那火就会发在自己身上。
“你看张七十那个劲,坏老子好事。”
“生什么气嘛,二师兄,那孩子看着瘦弱不堪,多年病重,眼下那神龙快要出世,也活不了多久了,且先让他们再蹦跶几天。”
“哼!你懂个屁,你以为那张七十自己心里就没有鬼?我告诉你,他心里的鬼,比我们谁都大。”
“好了师兄,柳林南不是还在我们掌控之中?想他张七十和陈天均再厉害,定斗不过你,这宗主之位,迟早是你的。”
衣怀嵩冷着眼看了看汤悬河道:“这宗主,我还不放在眼里。”
“是是是,师兄,莫要生气了,这不是时机未到,再忍一段时间。”
衣怀嵩眼里透着看不懂的神情,过了半刻,大声说道:“叫何庆叔来,陆九年不行,我还有何庆叔。”
汤悬河应了一声,又轻声问道:“要不然,把八鬼也叫来?”
“还不是八鬼出面的时候!”
坐禅司作为全教唯一可以在宗门之外开山立庙的地方,自然可以在外培植不俗的势力,死去的陆九年便是坐禅司下通元观的主持。
当下这个何庆叔,则为长安城里长安观的主持,比之陆九年,似乎更有实力。
而他被叫来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在膳堂简单用了些吃食,张凌尘便出门而去,带着九宝儿去看住的地方,师兄陈敬方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师父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看着简直难受死了。
临出门去,九宝儿偷偷告诉张凌尘,这里的饭一点也不好吃。
张凌尘微微一笑,比之三娘做的,差太远太远。
二人一路寻游,才发现这主峰究竟有多大。
昨日他才来过,但那时,他哪有心思看这些,只觉得的确不小。
这主峰之上,大殿之前,仿在万米高空,高耸入云,山石嶙峋,庞大无比,连树都有百米,有水不知从何而来,挂于荷花之后,聚成仙湖一窝。大殿后山,庙宇成群,霞光所照,看不到尽头的粉色樱桃爬满整座后山,再往上看去,原来云雾竟在脚下,只身立于山桥亭廊,远瞰长安,一切仿佛尽收眼底。
九宝儿站在栏杆面前,张开臂膀,好像拥抱云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感受着风,慢慢道:“这地方,真妙。”
“怎么,比我们的熙春观好?”张凌尘笑着问到。
“比我们的夹金山熙春观,自然还差着些。”
“哼,哪来的土包子,如此厚的脸皮,竟然拿神山比你们的山野破地。”
有两名青年模样之人,头戴橙冠,插着玉簪,手持古书,腰负长剑,正冷眼看着张凌尘和九宝儿,仿佛要吃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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