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来诵早经?”张三福声如洪钟,响彻整个殿前。
底下人各有说辞,显然没有将他这个新任教习司主事放在眼里。
显然,张三福要的就是他们这种傲慢。
“凡早经不到者,脊仗二十,当场行刑。胆敢忤逆者,宗规论处!”
陈天均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师弟要做什么。
他轻轻拿胳膊肘戳了戳张三福:“是不是太重了?”
张三福只看了一眼陈天均。
“师兄,是你说的怎么也要支持我的。”
“可是这么多人,还脊仗二十?”
“长生宗什么时候,也论起法不责众这套来了。”
陈天均想想神山如今这个样子,心里也明白,是到了用重典的时候了。
随即他大声喊道:“来人,行刑,凡有不从者,加罚!”
那些只是因为懒惰或者多年习惯如此的弟子们,大多甘愿受罚,场间很快响彻喊叫声。
但坐禅司弟子们,七个不忿八个不满,谁都不愿意被打,甚至有几名弟子直接扬长而去。
张三福并不管他们,是疮就有流脓的一天,时候早晚而已。
随即,张三福下达了新官上任的第二道敕令。
“自今日起,先前所有参与考教的弟子,一律从下文开始重新考教,凡有不过者,闭门重修,再考不过者,宗规处置,三考不过者,逐出山门。”
这道敕令,无疑是一把火扔进了麦柴堆里,瞬间燃起,众弟子这些年如何通过的考教,各个心知肚明,如今出了这样的敕令,大多都慌了神,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衣怀嵩和坐禅司了。
所以,坐禅司对待此事的态度,十分重要。
就在一切朝着张三福预想方向发展的时候,衣怀嵩带着一众人等去了主峰,指明要见宗主。
宗主依旧向往常一样,并不露面,只派人来叫张三福前往。
很快,张三福和陈天均带着张凌尘来到主峰之上。
天师殿前,衣怀嵩正端坐着,目中无人。身旁自然是今日摔袖而去的几人,只有一人不曾见过。
直到张三福到来,宗主才从大殿中走出。
一众人等弯腰行礼,只有衣怀嵩还坐着,头也不抬。
张七十也同样无视他,走到张三福面前笑着说道:“你这教习司主事做得真硬气,选你是选对了。”
衣怀嵩冷哼一声,斜着眼看了看张三福道:“只一个早经未到,便要责打二十,师尊在时,也不曾如此过,你这般做法,就不怕宗门生出乱子来?”
张七十这时才看向衣怀嵩。
他继续道:“张三福,我承认你教徒弟确实严厉,可你的徒弟你教得,我的徒弟你教不得,会诵几篇杂文经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张七十冷眼看向衣怀嵩:“师弟啊,难道师尊不曾告诉你,一切修为的根本,就是繁中就简,以小见大吗?你的徒弟无视宗门法规,闹出事端,还要三福向你认罪不行?”
张七十语气之严厉,这些年未有。
“动则打骂,也是师尊所教吗?”衣怀嵩依旧不饶,一副有备而来的姿势。
张三福抢过话端:“悟道参禅,以身证道,从小及大,由简入繁,本就是天师所传下的修行箴言,这有什么错。如今人我打也打了,二师兄要是有什么异议,自可以首座身份降罪于我,但我还是想问问二师兄,坐禅不修禅,与放屁何异?”
“你!”
“好了!我觉得三福做得没错,你即便是首座,也不能任意妄为。”张七十已然有些气愤。
衣怀嵩心里其实很忌惮这个大师兄,毕竟,张七十再怎么不过问宗门之事,实力还是摆在那里的。
于是他站起身来,照着身边站着的几位一人连着几巴掌,直打得几人嘴角渗血为止。
打完收手,他回头看向张三福:“我的弟子犯戒,自然要罚,但还不需要你来动手。”
他这幅样子,真是盛气凌人,张三福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衣怀嵩能有这样的姿态,倒真的一时让他无话可说。
“只是我今日到此,还有一事。”衣怀嵩才坐回原位,摆弄摆弄衣服,仿佛拍着尘土,随即话音又起。
“何庆叔。”
那位脸生的人这才站到前来,抱手向宗主施礼过后,看向张三福。
“三福师兄,我要挑战你!”
张三福凝眉看向此人,仿佛哪里见过。
“在下长安观何庆叔,还请三福师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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