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林韵带着几个弟子,在张凌尘指引下走进三娘住处时,三娘正缝着什么,听到来人,也不知怎的,站起身来,皱眉看向门口。
“三娘,南境魁星阁鹤宗主来了。”张凌尘边说着时,众人已走进屋内。
鹤林韵紧走几步,才到三娘身边,二人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拉着手,互相打量着。
“文珺,可是有十年未见了。”
三娘眼眶有些红,只看着鹤林韵,仿佛说不出话来。
“你,可还好?”
鹤林韵询问着,将手搭在三娘肩上,激动之余,看着也有些难过。
“我挺好的,挺好的,确有十年没见了。”
三娘终究笑了出来,与之同时,两滴眼泪掉落下来。
“好了,别哭,我一直牵挂着你,差点都等不到上清节。”
三娘听到鹤林韵这样说,又笑了出来,扑哧一下,二人终于抱在一起。
“大姐呢?大姐是不是也在此处?”
鹤林韵撒开三娘,笑着问道。
三娘擦着眼泪,像是记起什么,对着张凌尘道:“凌尘,快去叫你大娘来,今晚,我们大醉他一场。”
张凌尘看得出三娘的开心,应了一声,赶忙往门外跑去。
门外,大雪已如鹅毛一般,纷纷洒洒,霎时间便将整个乾园变成唯一的白色,才过去这么片刻,整个乾园的积雪便已有一指之深,张凌尘踩在雪上,发出清脆吱呀声音,上一次见这么大的雪时,他还生着病,如此的风雪,定是要发作一番的。
他长这么大,从不喜欢风雪便是由此而来,可如今,行在这样大的雪中,感受雪落肩头的这种氛围,在一年之前,还是根本不敢想的。他一路走得很快,两行脚印留在身后,看得出来,速度很快。
张凌尘还未至后涯,大娘却已从后涯走了上来。
“大娘。”张凌尘喊了一声,走上前去。
大娘自然知道了张凌尘前来所为何事,拍了拍张凌尘头顶的雪花,也并未多说什么,又向乾园走去。
“大娘,这鹤林韵鹤宗主,跟你和三娘是旧相识吗?”
张凌尘跟在三娘身后走了有一段距离,终于开口问了句。
“嗯,相识很早了。”
“我听鹤宗主也管您叫大姐,是按年纪排了次序吗?”
大娘闻言,笑了笑,并未回答。
风雪交加,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雪中,外界再不见一人,不多会便来到了乾园之外的亭廊中。
沿着亭廊走去,风将雪吹起,打在二人衣服之上,冰冷彻骨,张凌尘望向外头,眼看着就快要到三娘住处,大娘这才又说起话来。
“我们,本来也就是亲姐妹呀。”
张凌尘眼神还在外面,不知道是没有听清,还是没听明白大娘的意思。
“啊!”
“您说什么?”
大娘再不说话,向前走着,很多事一瞬间涌上心头。
那时候,三姐妹并蒂争艳,一个赛一个的美艳动人。
那时候,三姐妹形影不离,分开仅一日便泪眼相对。
那时候,三姐妹无话不说,多少次嬉笑玩闹到天明。
可是,自从她不顾一切嫁给张七十,自从二妹入了魁星阁改名鹤林韵,自从三妹和丈夫张三福救下张凌尘亡命天涯,这一切都变了。
大娘正想着,已和张凌尘来到三娘房间,里面传出欢声笑语,她也整理整理自己仪态,变了表情,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自然没有那般冷,三娘和鹤林韵正有说有笑,看起来融洽至极,直到她进入。
三人顿时又陷入沉默,只留鹤林韵的几个弟子和张凌尘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大姐,你来了。”终究是鹤林韵打破了僵局。
大娘露出笑意,走了过去,三姐妹自二十一年前至今,便再没有重逢过。
今日,总算又见了面。
大娘顾文雪,如今家居涯下,带着自己的儿子,过着看似桃源世外一般却终究不为人认可的生活。
三娘顾文珺,如今丈夫生死未卜,带着徒儿和女儿,在这乾园之中,虽是衣食无忧,可未来依旧迷茫无依,眼前困难重重。
二娘顾文樾,也就是改名后的鹤林韵,虽贵为一宗之主,看似风光八面,可这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试问又有谁知道。
三人数十年未见,再见面时,完全没有了当日那种情愫,反而各自生分起来。
尤其是三姐妹,本身各自都有了嫌隙。
鹤林韵笑笑,走了过来,抱了抱自己大姐,看着大姐脸上同样流下的眼泪,替她擦拭几下,转而故作开心,拉着大姐的手走过去坐了下来。
“我来没有别的目的,遥想当年我走的时候,咱们姐妹对着月色,大醉一场,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相聚,即便没有月色,对着这大雪醉他一场如何?”鹤林韵叽叽喳喳说着,又像是一个姑娘一样,看起来开心极了。
她身旁的徒弟,自然从没有见过师父这番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在一旁捂着嘴。
“娘,我饿了,雪好大呀!”九宝儿人还未至,声音却先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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