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太神山时,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这一夜,总算有惊无险过去了,可张凌尘内心还是不安着,在没有离开长安之前,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一行人兜兜转转,驶入长安城。
这座古城在旭日映照之下,透出一股沧桑之感,城内楼宇林立,一些商贩们早已将街市占满,叫卖声传遍街头巷尾,喷香的各色吃食新鲜出炉,一片安逸祥和。
几人不敢做任何停留,在喧闹嘈杂的街道中快速穿梭而过,可长安太大了,直到天色大亮以后,也才走出一半左右。
宋家父子端坐马上,表情也颇为严肃,但世人都知道,只要是宋青风答应下的事情,他哪怕拼了命也会办到。
传言,宋青风此人,修为高深莫测不说,为人大义凛然,最看不惯荒淫邪恶之事,一生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从来不怕什么奸诈奸佞之徒,这些年行走世间,虽再无出手过,可知道的,没人不对他敬重三分。
他上一次出手,还是在二三十年前,虺宗祸乱世间,巧夺世间神剑,在鲁国与宋青风相遇。
虺宗以四十余人之众,围攻宋青风一日一夜,终究被宋青风悉数斩杀,导致虺宗势力大减。宋青风依旧不满足,率剑冢十二弟子,满世界追杀虺宗,最后竟将整个虺宗打得隐去了。
从那之后,宋青风一直在剑冢修行,再未出世,除了出席上清节这种盛会,甚至连鲁国的国境都没有离开过。
这一次,张七十所行之事,宋青风听来,实在心里忍受不下去,这才出手相助,在他看来,所谓的天下第一的名号,并没有什么值得争抢的意义,人活在世上,需要在乎的,终究不应该是名利这种东西。
张七十派出的左枫,最擅长的,便是伪装监视,打探跟踪,这些年,他私下里在长安以及其余各州培植了多少力量,除了张七十,别的人可能谁都不知道。
眼下,长安城中的这些商贩杂役,来往客商,谁都有可能会是张七十暗中安插的细作之人。
张凌尘心里很清楚,他们的行踪,必然还在张七十的掌控之中,只要张七十愿意,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能离开长安。
从商洛大街来到择苓小巷,张凌尘招呼大家尽量走一些曲折蜿蜒且人迹较少的路,上清节那夜他和九宝儿在长安游玩时,便已将这些路都探过一遍,加上整个长安的大街小巷都已牢牢被他记在心间,此时走这种看似盲目实则算计准备充分的路线,对他们来说,要更加安全一些。
再说了,最终能否真正的逃出生天,最为关键的还是要怎么离开长安。
从他得知师父被困血狱,到上清节到来,再到无意当中龙栩炼化古潭焱石,最终又成功在焱石之下找到了通往血狱的路,那么多的人鼎力帮助之下,他算好时间,又以自己为破局点,成功救出师父,这一切太过不容易。
如今,他们又得到了剑冢的倾力护送,看起来似乎万无一失了,但背后的变数依然存在。
长安城内,除了左枫安插的人之外,大批官军已然将各个交通要道通通把守,他们明面上在稽查来自长安周边的流寇,实则还是为了寻找张三福的踪迹。
即便是张凌尘精心选择了路线,可想要出城去,还是绕不开那几座城门,而那里,已然守卫森严。
半个时辰过去,宋青风一行终于到了长安北门,当时张三福带领一家老小来到长安,便是从这北门进入,如今离开,竟还是这座门。
数百兵丁正分列数排,挨个清点出城之人,旁边还站着好几位持剑的道人,不用想,应该就是张七十派出的人了。
宋青风一脸镇定,扽着缰绳,向着北门而去。
出城的人很多,排着很长的队。
几人坐在马车上,如坐针毡,如果他们丝毫不顾及剑冢掌教这个名头,强行检查马车及包袱行李,他们必然会暴露无遗。
到时候,大打出手不是上策,难道要束手就擒不行?
北门很大,单个出城的人并没有得到过多为难,仔细看看脸也就获得释放,而来往的马车,则是他们检查的重点。
一转眼,便轮到张凌尘他们了。
宋青风端坐马上,身后的第一辆马车上插着一面旗子,“剑冢”两个大字很是明显。
守城的将领似乎完全看不见这两个大字,大喊着让众人下车,接受盘点。
宋青风怒视催促的兵丁,还没有说话,宋见星抢先开口。
“你看不出我们是什么人吗?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连我们都敢盘查!”
那名将领一只眼睛坏着,戴着个眼罩,看人时脖子抬得老高,看起来傲慢不说,凶狠至极。
“给老子下车,我才不管你们是谁,什么阿猫阿狗,也不看这是哪里!轮得着你们撒野?”
这人语气生猛刚硬,看起来,完全不给众人机会。
几名道人听到此间争吵,目光也开始注视到这边。
张凌尘皱起眉头,他知道,想要出这座城门,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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