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天赋在努力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
饮过茶,又简单吃了一些,张凌尘出了门去。
雪下了一夜,外界并没有特别冷,张凌尘踩在雪上,享受着人走过时积雪发出的吱呀呀的声音,一步一步向着湖心走去。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练剑了。
张凌尘将龙栩握在手中,于大雪之中,将归一剑术从第一招到第七千招尽数耍过一番,才觉得身子彻底热了起来。
他又觉得不够,从湖畔到湖心来回舞着剑。
归一剑术,对如今的张凌尘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题瓶颈,但这剑术和他的凌云剑意之间,总建立不起来联系。
这让他有些苦恼,因为二懒爷爷明明就说过,归一剑术,很和他的凌云剑意相契合。
他站在原地,缓慢抬起龙栩,无尽的剑气从雪地里生出,冲向天际。
他也飞起来,剑意起,席卷积雪,整个湖面好像再次下起大雪来。
龙栩发出龙吟之声,在湖面飞来飞去,带着无尽的剑意,一遍又一遍转化成为剑气,打在周边的土里,冰雪里,直到感觉有些累了,才停下来。
凌云剑意,最重杀伐之气和雷霆之势,纵九天而不惧高,下五域而不畏深,以剑问天下,以剑行天下。
最为关键的,还得是做到心中有剑,纵剑于无形之中,这一点,也是最难做到的。虽然他已入了门,也掌握了其中门道,但张凌尘清楚的知道,没有多年的研习试练,甚至是实战,根本走不到巅峰去。
而归一剑术,重在化繁为简,化万千于一,以一念顶万念。
这二者之间,乍一听,似乎根本没有关联,甚至于说,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完全不同的两条道。
但是,这其中,必定还是有着相通的地方,只是张凌尘如今还没有领悟到罢了。
整个湖面的积雪在张凌尘一通练剑之下,变得杂乱不堪,很像是一群马跑过一样。
雪后的风颇为凉,张凌尘才出了一身的汗,风吹来时,浑身感觉更加冰冷起来。
修行之事,也并不急在一时,欲速而不达的道理,他从小就知道的。
风忽然变得更大,此间的风,同样也是来自外界的风,长安的风。
一层一层的雪花被风吹起,一团又一团,一股又一股,在空中将风的形状显现出来。
张凌尘持剑站在原地,看着这些被风吹起的雪花,突然心血来潮,朝着那一团团雪花飞去。
雪花在飘,每起一束,便落下一束。
张凌尘与雪共舞,眼睛清晰地看着雪花在空中舞动。
风吹过后,一团一团的雪分散而下,变成一粒又一粒,重新落到地面上,风再至,又一次飞到空中,一团接着一团。
张凌尘持剑穿过雪花,横扫而去,雪花分散,风再次袭来,又凝成一团。
纵使剑再锋利,却似乎怎么也砍不到雪上。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张凌尘落回湖面冰层,高兴地看着场间被吹起的簌簌飞雪,嘴角上扬,大笑了起来。
整个湖畔,只有他一人,一剑,还有无尽的风雪。
归一剑术与凌云剑意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在这里了。
大雪而下,分散着,一片一片,看似渺小薄弱,但只要是合起来,却能有雷霆万钧之势,可以压垮世间一切的存在,但不注意的时候,它们明明看起来就很弱小,从这方面来看,和他所感悟到的归一剑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雪茫茫,从天而降,看起无形,可雪与水是一样的,随风起,随外物改变而改变,时而有形,时而无形,任意变化,只看外物给它施加怎样的力,如此看来,又与他自己的凌云剑意极为贴合。
有形与无形之间,分散和相合之间,不就是这两种剑道法则的相通之处吗?
张凌尘自己也知道,这些,也仅仅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可真实是怎样的,并不一定能和自己所猜想的相同,还得去试过才能知道。
他再次手握龙栩,来到湖中心位置,元气被催动,化为狂风,卷起无数雪花来到天际,剑意顺着狂风回旋,时而有形,时而无形。
有形之间,无数雪花凝结成冰,在元气加持之下,带着无尽剑气,像是不可抗拒的威压。
无形之间,细小的雪粒看似随意,但剑意所至,似乎不可抵挡,又无从招架。
“成了?”
没想到,让他琢磨这么久都没有通的道理,竟然在一场雪后,被他偶然间所得。
剑意形成的气旋依旧在天际飘荡,只是如今,只要他愿意,这剑意想成为什么,就可以成为什么。这也是归一剑术和凌云剑意相通后的产物。
剑气从风而起,遇世间何物,就可以是何物。
再直白一些,有了归一剑术和凌云剑意,他几乎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笑了,一切都好像被安排一样,只是如今他再回想起来,这一切,本也就是归一法门的一种。
许久过去,张凌尘离开湖面,回到自己的凉亭之中。只是,湖中心位置,端坐着一个雪人,这雪人胖乎乎圆润润,和当年三娘仔细“装扮”过他的很是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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