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小国之间,更像是一个国家中的不同州域,所以前去之路,很是顺畅。
鹤之芳一直沉默着,也几乎不去看张凌尘,只一个劲往前走着。
离开海域,爬上一座礁山,没多久,二人便来到大道,山半腰处有一间驿站,不难认出,这里正处夙紫国前海道。
往西北而去,用不了多久,便能到达魁星阁。
二人在驿站交了银两,要了马匹,总算能让自己稍微轻松一些了。
张凌尘骑上马去,笑着问道:“这马,比你们的灼雁如何?”
鹤之芳还是不理会,牵马向前,飞步跨上,长鞭一甩,马儿应声向前跑去。
张凌尘无奈摇摇头,他虽然不知道鹤之芳是怎么了,但隐约也能猜到,总和二人要分别离不开关系。
他也驱马追了过去,可鹤之芳仿佛并不想让他追上,一直拍打着马儿,跑得飞快。
一日,又一夜。
二人终于来到魁星阁所在的鄞汕郡。
这里,满街都是竹沁的酒香,好像整座城都泡在酒里一样。
张凌尘牵着马走在鹤之芳的身后,穿梭在这和北境并不相同的南境县城之中,二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魁星阁在鄞汕郡城中的魁星山上,越是临近魁星阁,鹤之芳的脸色便越发的难看。
终于,在快要到达魁星山时,鹤之芳终于回过头,对着张凌尘说了一句话。
“陪我醉一场,然后分道扬镳,怎么样?”
张凌尘目光温和,看着鹤之芳,鹤之芳站在阳光底下,那么的清秀自然,此时似乎也恢复了初见面时的那种落落大方。
“好,没问题。”张凌尘回道。
二人又往前走了不远,一户酒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酒家,只简单的两个字:“品酒。”
鹤之芳吩咐店小二将马还到城中驿站去,便带着张凌尘进入了品酒酒家。
像这样规模的酒家,在鄞汕郡不知道有多少,但总归,竹沁管够。
二人要了些吃食,点了酒水,找了间阁楼上比较僻静的雅间,坐了下来。
不多时,酒食上桌。
鹤之芳主动斟酒,就像他们还在泓栩内部时那样。
张凌尘此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端着酒碗,看着竹沁缓缓倒入。
“张师兄,这一年多来,多亏了你照顾,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了,这碗酒,感谢你!”
张凌尘还端着碗,鹤之芳却已经一碗干下。
第二碗酒再次倒满,张凌尘还未喝下第一碗,鹤之芳再次说话。
“张师兄,和你待在一起,我很开心,和你在一起也学会了很多,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再见面,所以,这一碗酒,敬我们的友情。”
“嗯,敬友情。”
张凌尘才说着,鹤之芳再次喝下一碗去。
紧接着,第三碗酒再次倒满,张凌尘才想拦一拦她,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张师兄,萍水相逢,承蒙搭救,大恩不言谢,我也可能无法做报答。也不管以后怎么样,总归,我都希望你好,这一碗酒,祝福你!”
张凌尘也不等鹤之芳说完,自己就将第三碗酒饮下,鹤之芳轻咬红唇,似是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扬起头将这碗酒一饮而尽。
张凌尘将碗放下,看着鹤之芳,突然好像不认识这个姑娘了。
这一年多来,二人在一起,其实也很快乐。
“鹤师妹,你也不要再说什么感谢,报答之类的话了,日后有缘,我们必定还会再见的,希望从此以后,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好。”
鹤之芳微闭着眼,笑了起来,笑得很惬意。
饮酒作乐,笑谈人生,在泓栩之内,她和张凌尘有过太多次这样的快意,可今天,终究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她原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但人生之中,生离死别总无法避免,何况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张凌尘本就不可能属于他。
她不知道张凌尘的内心究竟怎么看待她这个姑娘,总归,到目前为止,二人心照不宣,只把这段经历当作友情。
“这里往鲁国,还得很远,等我回到魁星阁,派一只灼雁,送送你吧。”鹤之芳睁开眼睛道。
张凌尘才想拒绝,鹤之芳再次说道:“师兄你不要拒绝,你救了我的命,这点事,不算什么,师父肯定也会感谢你的。”
张凌尘只好点点头,算是认可。
“归一之道,是我和你在一起领悟到的法门,我会好好研习下去。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隐约觉得,这归一之道似乎有不稳定的地方,也或许是我领悟太低吧。”
“我原本打算想清楚再和你彻夜长谈,但眼下,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鹤之芳说着,再次将酒斟满。
“我也隐约有所感觉,这归一之道,越往后走,可能需要我们自己去发掘的东西会越多,也希望再次见面时,你我都能有所精进。”张凌尘接过酒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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