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唐剑秋之言,方子腾可谓是老泪纵横。
他心中一喜,表现的尤其激动,如遇知音一般,双手忍不住发颤。
眼下已然顾不上那些,在那之后,他便是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出:
“那日草民做生意赚了点小钱,本打算多买几条鱼再配上一些酒菜犒劳一下,可谁曾想回到家中竟看到妻子与其他男人厮混,因此恼怒之极。”
“故而你将她残忍杀害了?”
唐剑秋一番话令方子腾惶恐不已,差点就没有因此直接跪在地上。
他连忙摇头表示否认,脸上覆盖着惶恐之色,“草民与内人夫妻和睦,十分恩爱,
即便他与人勾搭成奸充其量也就会将那厮痛打一顿,但也不会冲动之下将其荼毒,又怎会犯下如此大错?”
听到这,唐剑秋眉宇之间闪烁着费解之色,思考的同时剑眉也是不自觉一低。
同样作为男人他能明白那种感受,只是有一事他无法理解。
“按常理来说这一般男子是无法忍受的,你能忍下当时之辱足以可见你不是那冲动之下蓄意伤人之人。”
方子腾惊喜之余还有些忧伤,许是想到那烦心事,不禁有些困扰,不过还是据实说道:
“是,谢大人谬赞,接下来草民便抄起扁担给奸夫一顿好打!岂料我家娘子到了那种地步还护着奸夫,草民恼羞之余打了便打了她,
草民本打算逮着他再到官府报案,谁料那奸夫跑的挺快,竟一下跑没影,纵使草民有心去追也难以追上,但此事并未了结,
草民本因妻子和他人苟合之事产生嫌隙,故意冷落她,更是打算一纸休书休妻将其逐出家门,
不想妻子主动找我致歉,言说许多,并保证再也不敢,从此相夫教子,做一人人夸赞贤妻,
起初草民还在气头上,不肯答应于她,可最终还是经不住内人的软磨硬泡,
当日夜里睡得正熟,突然听到内人尖叫之声,慌乱之下这才点了蜡烛,故而发现内人已倒在血泊之中!
草民本打算去看内人是否有救,一番试探后这才发现内人早已没了动静,可身上早已染血,慌里慌张之下便想着向乡亲们求助,
本以为可以得到乡里求救,却被人误认为将爱妻残忍杀害,您说草民是冤还是不冤?”
方子腾痛心疾首,当时他也是救人心切,不想被人误会酿成大错,当真是可惜,若能重来绝不再犯。
有一点唐剑秋非常清楚,就常理而论,若非心存仇怨是不会伺机杀人的,除非情况特殊。
“也就是说,当日有第三个人潜入你家并将令妻杀害?”
这点倒是跟地方县令提出多说辞截然不同,确切来说那县令根本就没有多问,反而如此草率结案。
具体还是要多方打听,从他人口中得到口供,反复推敲,定能将那罪魁祸首落网。
方子腾见状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着急说道:“正是,等到草民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要是当时多有留意兴许也不会……”
正说着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即便知道妻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却也避免不了伤心难过。
毕竟是恩爱多年的夫妻,怎能说放就放?
可眼下不能光凭对方一番说辞妄下定论,故而需要其他推断。
在那之后,唐剑秋又是一道追问:“既如此令妻可与他人结仇?”
方子腾并未犹豫,如实说道:“那倒不曾。”
唐剑秋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日过后奸夫心生怨恨,是否有将你处置,与你结发之妻做长久夫妻的可能?”
唐剑秋此话一出就得到了方子腾的认可:“回大人的话,草民认为可能性最大。”
听到这,唐剑秋并不意外,而后将视线撇向别处,道:“若真是如此那就说的通了。”
此事好歹是有了个结果,心情是稍微好受了点,可一旁的阿飞却有所不服。
他本就因此这事感到窝火,又岂能受这股恶气?当场叫骂一句:
“嘿!我说你这鸟人!绿帽加身外送草原一片倒是能忍啊,偷汉子都偷到家了,这就足以说明已经不是头一次了,我要是你就绝不原谅!”
阿飞见了险些就没有背过气,古有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可没有方子腾这么好脾气。
若是让他见了,别说因此犯下杀人之罪而饱受牢狱之灾,哪怕因此发配边疆依然值得!
只要能让奸夫淫妇死的别那么痛快就是喜事一件,也比憋屈一世度过余生要好得多。
许是方子腾好脾气,又或者为人太过老实,这才没有做出决定。
平心而论,他真有些后悔,但也不完全觉得妻子无辜。
听到这,唐剑秋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答案;
“好,此案本镇抚接下了,若你当真无辜本镇抚定当还你一个清白。”
“是!草民叩谢镇抚使大人!”
方子腾正说着用力朝着唐剑秋拜了拜,言语之间很是感动。
在那之后,唐剑秋带着几名锦衣卫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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