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首辅呢?”唐剑秋又问。
袁志抱拳回话:“临时去了金陵一趟。”
唐剑秋的眼色产生了一息不到的变化,倒是觉得有些怪异。
怎得这么巧?这父子二人皆已外出。
仔细想想,罢了,此乃苏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做镇抚使的也无权干涉;
他用平常的语气说道:“无妨,本镇抚在此等他便是。”
“那就请唐大人稍等片刻,唐大人这边请。”
“请。”
唐剑秋踏入厅堂,阿飞紧随其后,这厅堂中的摆设倒与其他府中没什么不同。
只是这片地方,竟放置着一别致的青铜狰狞如鬼神般的惊悚面具,仿佛能随时将人吞并一般,倒让人感到骇然。
“唐大人,这个鬼脸面具……”
听闻阿飞之言,袁志倒是有些骄傲,抬手郑重介绍起了这摆放在厅堂的小玩意:
“那是苏大人外出杀敌上阵时用的。”
对于苏景这人,唐剑秋最为了解。
他将手背于身后,接着道出缘由:“虽说这上阵杀敌一事一般交付于将军,
可金军清兵时常骚扰我大明边境,多少得有个防备,若有需要苏大人自会派兵出马击溃敌人。”
当然,必要时他这个镇抚使的也要出手。
阿飞恍然大悟,可即便如此仍旧有所顾虑,便是这般说着:
“小的有一事不解,苏大人又为何要使用此等较较为恐怖的面具作为战利?岂不显得有些怪异?”
唐剑秋却不以为意,他侧过身来,将视线放到这青铜面具上,道:“非也非也,休说清兵,即便是金军也大多迷信鬼神一说,
苏大人带上这面具,冲杀于敌阵之中,尤其是夜黑风高之时,敌军一见面具便心惊胆寒,未战先怯了。”
阿飞听后顿时乐了,以前他也只是听说过苏景的名号,但对这其中详情倒并不知晓。
如此一来这敌人见了那岂不是惧怕的不得了?
阿飞想也没有想一下便脱口而出:“如此说来,这战场上突然出现个半人半鬼的敌人,那不是会被吓一跳?”
闻言,唐剑秋怒喝一声:“阿飞!”
阿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适,识相闭嘴,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他只能赶紧转移话题,也好找个借口搪塞下去,“原来如此,可把厅里布置成这样万一吓到客人又该如何?”
“苏大人为人热情,可在这世人眼中亦是不好招惹的恶鬼。”唐剑秋一边说着一边向阿飞靠近。
袁志听后忍不住叹息一声,说来也是让人有些咬牙启齿:“这外边时常传出苏大人不好的传言,却不知苏大人乃是性情中人,
正是这谣言害人,闹得整个京城中人都知晓苏大人乃是一纨绔子弟,这长期以往自是很少会有外客来府衙之中的,
不过唐大人倒是来过好几回了。”
袁志说着又将视线放到唐剑秋身上,对他展现出最为恭敬的一面。
唐剑秋有感而发:“有道是半生戎马,一旦过惯了这沙场生涯,深恐一旦回到老家会松懈了斗志,
故而,本镇抚认为,苏大人天生就该是一位驰骋沙场的战将,若是见不到这些东西只怕他会郁闷不快啊。”
恰巧这时,苏景从大理寺回来,正好听到了唐剑秋说的这些,忍不住仰天长笑一声:
“哈哈哈!知我者,唐剑秋也!”
苏景一袭蓝袍走进厅堂,几人见了赶忙欠身回礼。
“苏大人。”
“少卿大人。”
苏景点了点头,干脆大手一伸,放到唐剑秋肩上,脸上浮现出欣慰之情。
“让唐大人久候了,唐追暮不愧是我的知己啊,一句话便点到了关键之处。”
苏景放下手来,又将目光放到阿飞身上,道:
“这位想必就是唐大人口中的阿飞吧,不知你对我这厅里的摆设作何感想?”
阿飞俨然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于是乎,他赶忙抱拳回话。
他的脸上浮现出愧疚之意,颇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发现的感觉。
“阿飞惭愧,这里的布置的确是让小的大开眼界了,尤其是这景刀,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苏景伸手拍了一下阿飞的肩,倒是对唐剑秋的亲信表示认可:
“好眼力!此乃百炼精钢锻造而成,重达六十斤,它跟随我也算是南征北伐。”
阿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着精心打造的武器,光是站着这看上一眼就莫名感到一阵冰寒。
“如此沉重的武器在战场上实用吗?”
阿飞并没有用过景刀,自是对这个感到陌生的。
见阿飞不明不白,苏景这才说起了其中缘由:“你有所不知,这与一般情形不同,刀剑虽利却很难刺穿重甲厚盔,除非取其首级,
而景刀乃是特殊材料制成,并非寻常武器,一刀下去敌人是非死即伤啊!”
“但不知这绣春刀跟景刀相比又如何?”
阿飞快言快语,忽地察觉到了什么,匆忙闭嘴,以至于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他愈发懊悔了起来,怎能如此糊涂?说出这样一番话?岂不让主人家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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