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眉头紧锁,面上写满了为难之色,“那嫌犯虽已落网,但此案却是棘手异常。”
听到这,苏思卿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这是为何?只要审讯得当,真相应当不难水落石出。”
“老爹有所不知,那主犯崔应元竟一口咬定唐伯父为幕后黑手,二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其实我和剑秋都知,这不过是他们二人妄图脱罪的污蔑之词,唐伯父真是有苦难言啊。”
“此事倒也蹊跷,既然唐国栋坚称自己从未与他们有过瓜葛,那崔应元又为何要无端构陷于他呢?”苏思卿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为了自求活命。”苏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言语间带着几分愤慨与无奈。
唐剑秋眉宇间拧成一团,头痛欲裂。
此事先不说,有没有把握?稍有半点做的不好都会落下千古骂名!
“我唐剑秋素来不是那徇情枉法之辈,若是换作旁人遭人诬陷,即便提不出反证,也可凭借多年断案经验判他无罪,
即便是身为一县之令,如此裁决,亦无人敢言半个不公!可偏偏那人是我父亲!
要是大理寺判他无罪,情形却正好相反,定会招致非议如潮,更有甚者,会直接上书天子,到了那时,无论是我还是大理寺都难逃徇私枉法之嫌!”
对此,苏景胸中一股义愤油然而生,不由自主地应声道:“内不避亲,明知他被人冤枉,却还要故作冷漠,袖手旁观,这世间公理何在,良心何安?”
苏思卿沉吟道:“如此说来,此事确是棘手啊,吾儿既已断定唐国栋清白无辜,何不就此直抒胸臆,为他正名。”
苏景苦笑摇头,道:“老爹,我也曾考虑过这般武断,只是这朝堂之上,权贵如林,且大多依附阉党,趋炎附势,他们岂会轻易谅解?
如此,非但不能救唐伯父于水火,反而会引起轩然大波,难以收拾,这样只会害了唐伯父。”
别的先且不说,单说唐剑秋几次三番言语得罪了魏忠贤,光凭这点就足以让魏忠贤将他凌迟致死。
魏忠贤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要是不小心慎重,反而容易遭人诟病。
“话虽如此,此案也不能一直这么拖延下去,大理寺有大理寺的制度,景儿,你必须尽快处置。”苏思卿一改往日愁容,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老爹放心,小子心中已有计较,自会尽快搜证,尽早结案。”
“今日之事多亏了首辅大人和苏兄,在下感激不尽。”
唐剑秋说着,站起身来,向苏思卿和苏景深深鞠了一躬,眼中满是真诚与感激。
苏思卿连忙摆手,示意他坐下,“剑秋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同为朝臣,理应相互扶持,再者说,此事关乎我们苏家的声誉,我亦不能坐视不理。”
苏景也点了点头,神色坚定,“是啊剑秋,你我情谊深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这样客气,反倒是生分了”
三人相视一笑,彼此间传递着无言的信任与默契。
随后,苏思卿轻捋胡须,沉吟片刻,方缓缓启唇。
“景儿,此案棘手之处,在于如何既能证明唐国栋的清白,又能避免落下徇私的口实,你需得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
苏景郑重地点了点头,“老爹放心,深知此事轻重,心中已有计较,我打算从崔应元这头着手,觅得一个缺口,探探他是否有何可资利用的软肋或是把柄。”
唐剑秋闻此,眸中掠过一抹精光,“好主意!若能自崔应元身上揪出些蛛丝马迹,或许便能顺藤摸瓜,揪出那真正的幕后黑手。”
苏思卿赞许地点了点头,“嗯,此计可行,不过,你二人行事定要谨慎细微,万不可打草惊蛇。”
三人再次交换了意见,制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他们决定分头行动,苏景负责调查崔应元,唐剑秋则负责搜集关于承宣王,和其他可能涉案人员的情报,而苏思卿则留在府中,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另一方面,唐书春正焦急地在家中踱步,他方才从外面打听到父亲唐国栋被捕入狱的消息,心中犹如被巨石压住,难以平复。
望着母亲顾氏在一旁默默拭泪,满心皆是忧虑之色,唐书春心中更是焦急。
唐书春深吸一口气,决定带着母亲一同前往大理寺,心想无论如何也要见父亲一面,以慰母亲之心。
“娘,您莫要太过忧心,孩儿这便带着您去见爹。”唐书春搀扶起母亲,他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母亲,二人匆匆踏出家门,直奔大理寺而去。
抵达大理寺后,经过一番周折,他们终于得到了探视的许可。
走进阴暗潮湿的牢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唐书春强忍住不适,目光迅速在昏暗中寻找着父亲的身影。
当看到唐国栋坐在角落的稻草堆上,面容憔悴,眼神却依然坚毅不屈时,唐书春的心猛地一紧,眼眶瞬间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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