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是山中的野鸡,肉质劲道,越吃越有味,刘副将忍住再夹一块的冲动,笑道:“姑娘,我尝了,这肉绝对熟了!”
烽火看了洛枝一眼,见她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又见刘副将吃了鸡肉,并无不适,一时间有些迷惑。
早在进入营帐之前,他便察觉营帐附近埋伏了很多将士,知道这顿必定是鸿门宴。
以刘副将的武力值,绝对知道并非他的对手,想抓住他,只能在饭菜里做手脚,是以他一直跟着洛枝的筷子走动。
洛洛夹起鸡肉时,脸上的微妙神情,分明是怀疑鸡肉有问题,可为何刘副将吃了鸡肉,却没有半点不适?
“多谢刘副将帮忙试尝,不过我不太爱吃鸡肉,我喜欢吃兔肉”。
“不如刘副将好人做到底,帮我试下兔子肉熟了没?”
烽火奇怪的看了洛枝一眼,洛洛讨厌吃鸡肉?
刘副将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捏着筷子的手死死握紧,这小丫头是玩他是吧?不爱吃鸡肉,还让他试吃?
强压着掀翻桌子的冲动,刘副将深深吸了口气:“不能暴躁,不能暴躁,大局为重,不就是再吃一块兔肉吗?大不了他挑最小的那块吃。”
“吃一块鸡肉,再吃一块兔肉,应该……或许……大概,也不会昏过去吧!”
刘副将有些摸不准他朝兔肉里放了多少蒙汗药?只记得最后一些全倒进了兔肉里。
小心翼翼的在菜盘里挑了块最小的兔肉,刘副将屏气凝神,默默祈祷,庄重的将兔肉塞进了嘴里。
洛枝和烽火早已放下筷子,云淡风轻的看着试吃的刘副将。
咀嚼片刻,刘副将将兔肉咽了下去,“他娘的!谁炒的兔肉,咸死他了!”
不过转瞬间,刘副将脸上又露出喜色,他没昏!没昏!总算是没辜负他挑了半天的兔肉!
就是有点咸……
刘副将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了个干净,舒服,桃花醉的滋味果然美不胜收!
桃花醉?
刘副将身形一滞,连眼睛也没来得及眨,人便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包围在外面的将士面面相觑,刚刚那声巨响怎么回事?听着不像酒杯掷地的声音啊……
他们是进,还是不进?
烽火有些无语的看了眼栽倒在桌上的憨子,居然有人蠢到下药迷倒自己?
冷冷的收回视线,看向洛枝:“洛洛,你早就知道饭菜里被下了药?”
洛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揉了揉太阳穴,忙碌了一夜,实在有些疲累。
走出营帐,先前领他们来的小将正探头探脑。
洛枝回望了营帐一眼,笑容有些凉:“你们副将不胜酒力,醉倒了,带我和我的药童去歇脚的营帐。”
醉……醉倒了?
小将一百个不相信,刘副将可是个酒坛子,怎么可能醉倒?
探眼朝里瞧了瞧,见副将像死猪一样昏倒在桌子上,登时目露惊骇,副将……副将不会阴谋败露,已经被“咔嚓”了吧!
“带路”,少年冷肃的声音,让小将拉回了神智。
他还是老老实实带路吧,副将都栽了,他可不能再鸡蛋碰石头!
洛枝被领到了住处,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些天,先是给烽火治伤,再是赶路,再是给柳怅然治伤,她都没有睡过好觉,是以这一觉睡得极沉。
转日。
洛枝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琉璃眸,掀开营帐想看看什么时辰了?
刚走出营帐,却被风寒料峭中的一道消瘦身影惊住,少年双臂环胸,背靠在营帐门口,卷长的睫毛闪着晶莹的露色。
也不知在外面守了多久?
洛枝心中不知从哪蹿起一股火气,蹲下身,没好气的瞪着少年俊美的眉眼。
“你在我帐外守了多久?好好地营帐不住,守在我帐外作甚?”
烽火睫毛颤了颤,迷蒙的睁开眼,那双眼透着纯真无辜,还带着刚苏醒的迷茫,诱人犯罪!
第一缕阳光打下来,少年俊朗的眉宇间,点缀着憔悴。
洛枝突然就心疼了,接下来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干巴巴问了句:“你……一直在我帐外守着?为什么不回去睡?可是住的地方不舒服?他们怠慢你?”
少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一直在你帐外。”
洛枝无奈的扶了扶额,感情这小子根本就没回他住的营帐,可是这是为什么?
这般想,洛枝也这般问了:“为何一直守在我帐外?”
少年低头,声音带了丝委屈:“我怕你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洛枝神情一怔,有些复杂的看着少年,从她救了他之后,两人确实一直形影不离,她始终待在烽火目之所及的地方。
刘副将着人给他们安排的营帐,确实有段距离。
可……烽火竟如此缺乏安全感吗?即便她承诺过不会丢下他,仍是害怕。
洛枝一时沉默,烽火却慌了神。
“洛洛,我……我只是想守着你,我不累,我有内力护身,也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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