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九眨了眨眼,冷哼一声,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跑得还挺快!
一直沉默擦拭琴弦的男子倏地抬头,平静无波的眼里稍微有了些波动,看向洛枝消失的方向。
洛枝被烽火扯得一个踉跄,险些撞到对方宽阔的后背,感受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乖戾气息,讷讷喊了声:“烽火……”
少年没理她,眉头烦躁的隆起,身子绷得笔直,抓着洛枝的手越收越紧,似要将人捏进骨髓!
“烽火,你生气了?”洛枝缩了缩掌心,看着少年浓烈的阴暗气息,皱了皱眉:“疼……”
少年步子停了下来,俊美的面孔注视着洛枝,眼里闪过受伤,阴鹜的开口:“洛洛,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看?”
洛枝眼皮跳了跳,这让她怎么回答?单论容颜,自然是上官抚琴更胜一筹,可是看着暴怒的少年,她很怀疑自己一旦说出口,会被烽火拍死!
“你俩都好看”,洛枝灿烂的笑道,这么说,总不会有错吧?
谁知烽火的脸更黑了,轻哼了声,凌厉的目光射向上官抚琴所在的雅间:“洛洛,今后不许你再盯着他看!”
不知为何?洛洛对上官抚琴的事情特别上心,可他就是不喜欢,甚至是讨厌洛洛看那个男人的眼神!
“别闹!”洛枝也沉了脸,到底她是烽火主子,还是烽火是她主子?
烽火委屈的抿着唇,星眸里痛色一闪而逝,甩开洛枝的手,足尖一点,掠出了酒楼。
“烽火……”,洛枝心中一慌,想起上次少年神志不清被拴在马后疾奔的一幕,顿时心急如焚。
也顾不得再去探听跟上官抚琴有关的消息,匆忙追出了酒楼。
既然上官抚琴会在花巳节出现在宫中盛宴上,那么她跟着柳怅然,也能凭着请帖赴宴。
洛枝追出千甄楼,烽火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柳怅然迎了上来:“小枝,怎么只有你一人?烽火呢?”
洛枝无奈的看了看晴空万里,叹了口气:“赌气跑了!”
“啊?”
柳怅然愣住,旋即朗笑出声,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洛枝脸上:“你是不是见到了公子琴?恰好被烽火撞见了?”
洛枝脸一热,闪烁其词:“我见了公子琴,跟烽火有什么关系?”怅然这语气,怎么好像她偷情被烽火抓住一般。
“当然有关系,烽火眼里只有你,自然容忍不了你眼里有别的男人,你昨日便向我打听公子琴,今日又得知他在酒楼,不刻意见一面定不会罢休!”
柳怅然诙谐一笑,凑近洛枝:“怎么样?惊才绝艳的公子琴比你家烽火,不差分毫吧?”
洛枝嘴角抽了抽,不提这个还好,烽火就是因为这个负气出走的,以那小子别扭的性子,也不知何时会想通回来!
只希望……洛枝抬眼看了下天际,只希望他不要又发狂才好!
离开了千甄楼,洛枝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心思,和柳怅然分开寻找烽火。
担心洛枝迷路,柳怅然特意塞了五两银子给她,一旦找不见回镇国将军府的路,就雇辆马车。
从烈阳高照寻到日暮西山,洛枝唇瓣发干,双腿发软,寻了处阴凉的角落坐下歇息。
几个时辰没寻见人,洛枝又急又恼,正寻思着要不要回镇国将军府看看,没准烽火已经回去了。
突然听不远处一片喧闹声,洛枝待的这条街是迎春街,相比其他几条街道,迎春街洛枝还是比较熟悉的,朝人声鼎沸的方向看过去。
洛枝拧起眉毛,好像是食色楼和活香居那边出事了……
洛枝拍拍身上的灰尘,朝嘈杂声的来源走去,刚靠近便听到女子尖锐的怒骂声:“哎哟……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我们的灯笼……”
“别摘了,别摘了……”,女子暴躁得跳脚,叉腰怒骂:“穷就去街上要饭,把我们的红灯笼都摘了算是怎么回事?”
“灯笼?”洛枝一脸莫名的朝天上望去。
便见一个白衣少年,脸用白布遮着,手里提着好几盏灯笼,在空中跳跃,不多时,再次空手返回,继续扯廊下的红灯笼,再次离开。
食色楼里一片凄嚎,老鸨叉腰怒骂,涂脂抹粉的妓子脸红心跳的看着凌空纵跃的身姿,纵横风月场所多年,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好俊的公子!为何不偷香窃玉,反而偷红灯笼呢?众女一阵惋惜。
洛枝看着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精瘦少年,嘴角抽了抽,这人别说用白衫衣角遮着脸,就算化成灰她也认识,烽火!
这小子,偷人家灯笼作甚?洛枝一头雾水,却又不能当众将人喊下来。
“这位小兄弟,不知为何要扯下这些红灯笼?”
一道清风徐徐的声音从食色楼三楼传出,开口的男子唇红齿白,身量修长,怀中搂着一位娇媚可人的女子,语气颇为风流,却又不让人厌恶。
烽火并未理会,依旧我行我素。
男子黑曜石般的眼眸荡漾着不羁,却又有几分欣赏:“小兄弟,在下上官忘忧,想与你结个朋友,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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