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阳光下英姿飒爽的小女孩,小脸蛋肉呼呼的,圆圆的,扎着两个双丫髻特别可爱,气势却力拔山河。
“我爹说了!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你们这群孬种,只敢欺负小朋友,有本事跟本姑娘比划比划!”
“小,小朋友?”他傻眼了,瘪了瘪嘴,低下头,他……他才不是小朋友,他只是营养不良,个子不高罢了。
这小姑娘,哼哧哼哧的架势,倒像个野小子!
不过……柳怅然,他听过这个名字,是镇国将军府的三小姐,镇国老将军位高权重,三个女儿皆是嫡出,同他这个卑贱的庶子,身份地位天差地别。
“柳怅然,谁跟你比划?我们……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十几个纨绔子弟脸上流露出惧意,心底发怵,撒腿就要跑。
笑话!这可是镇国将军的小女儿,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小小年纪能撂倒三四个军中大汉,谁敢跟她比划?
那不是欠抽吗?
十几个半大少年很快化作鸟兽散,小姑娘颇为嫌弃的蹲下身子,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
轻哼道:“看什么看?你个怂包!被打了不会打回去吗?瞪眼睛能瞪死人吗?”
他怔怔的看着她,心底涌上一股羞耻感:“我不是怂包!我这是策略,打不过,就要忍!”
这番话他从未对外人吐露过,可莫名的就是不想让这个小姑娘看清了自己,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怂包。
……
夜光幽凉,男子亦步亦趋跟在女子身后,目露怀念,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前面的女子,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散。
十一年过去,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风一吹可能就倒了的瘦弱少年,也不再是当初任人欺凌的小小怂包,颀长的身躯和女子的影子,在月光下重叠。
十一年前,她在他心里埋了种,十一年后,他愿为她撑起一片天!
察觉男子一直跟着自己,柳怅然蹙眉,停住脚步:“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没理会女子语气里的不耐烦,狭长的丹凤眼波光流转:“然然,你不以身相许,那我以身相许,可好?”
“镇国老将军只有三个女儿,我可以入赘。”
柳怅然:“……”,脑袋里似是被烟火炮竹移成了平地,好半晌,柳怅然涨红了脸,气结:“容璃,你还要不要脸?”
男人一本正经:“不要啊,我要你,就够了。”
“无耻,下流,卑鄙,变态……”,柳怅然咬牙切齿的瞪着容璃,越看男人脸上的笑,越忍不住磨牙!
这男人脸皮到底厚到什么程度?才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然然,你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容璃尾音拉长,后面的话暧昧低哑:“……吻你。”
“轰——”
柳怅然的脑子彻底当机,俏脸紧绷,一脚朝着男人某处踹去:“容璃,你个王八蛋,你调戏老子!”
容璃笑着避开那一脚,嘴上还在放肆:“然然,你可不要毁了自己的幸福!”
“滚——”
震破苍穹的一声怒喝,将街头巷脚不少睡梦中的百姓震醒。
“干啥啊这是?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不少被惊醒的人咕哝一声,蒙着被子继续睡了。
容璃看着火冒三丈的女子,做了个“嘘”的手势,柳怅然胸口起伏,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再跟上来,老子让你下半生有心无力。”
容璃突然某处一凉,担忧的看了柳怅然一眼,家有悍妻,以后不会家暴吧?
柳怅然走了一段路,见容璃没跟上来,松了口气,迅速朝镇国将军府掠去。
待看着女子安全进了镇国将军府,容璃停留了片刻,身形也眨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眨眼到了花巳节,三月十五,雾都百姓齐涌向碧江水畔,杨柳依依,江风怡人,拱乐桥上挂上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
红灯映墨水,画舫俏郎君,碧江上,多了不少画舫小舟,乘着微风,颇有情调,画舫上,隐约还能传出书生们吟诗作对的交谈声。
宫中盛宴设在晚上,花巳节由六宫之主皇后主持,明面上是赏花宴,实际上也是相亲宴,朝臣们皆可以携家眷前往,适龄男女可互相相看。
合欢街古玩铺子的东家早已将铺面腾空,新制作的匾额已经悬挂了上去,阳光下,“天下第一医馆”几个大字灿烂招摇。
洛枝站在院中的一株合欢花树下,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心情舒畅,医馆内的二楼厢房已经打扫干净,一楼暂且不住人,堆放杂物。
医馆共两层,一楼前堂经莫伯修葺一番后,用做医馆大堂,通往后院的门帘处,垂着数条珠帘,后院种着几株合欢花树。
树下有方石桌,旁边石凳围绕,环境雅致,二楼的东西厢房已被收拾出来,洛枝和烽火各住一间,面向街道的厢房,也已打扫干净,用来招呼贵客,取名流水阁。
“小枝,你当真要搬出来住?”柳怅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看向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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