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董太傅的冷哼,哼的莫名其妙,见太傅神色冷淡,心中更是咯噔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太子:“这孽障,又做了什么?竟连董太傅也得罪了!”
转而见太子吐得昏天黑地,说话都艰难,又涌起一丝心疼:“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一名侍从战战兢兢道:“禀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上官蝶柳眉倒竖:“再去请!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子的?为什么太子会吐成这样?”
侍从们头大如斗,就知道他们没有好果子吃,太子要喝酒,他们拦得住吗?喝酒喝得吐了,这也怪他们?
伏在地上的太子,听到皇后的声音,微微清醒了几分,华贵的衣摆上沾着地上的呕吐物,“母后,您怎么在这儿?”
皇后隐着恶心,担忧的望着太子,语气关切:“皇儿,太医马上就来了,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上官谦晃了晃脑袋,有些头晕,指着上官蝶笑道:“皇妹,你……你怎么有两个头?八只手?”
上官蝶被气得俏脸一红,娇蛮的眼神扫过周围憋笑的众人,气恼道:“皇兄,你胡说什么?”
上官谦又晃了晃头,咧嘴笑道:“哈哈……嗝儿,现在是三个头了……”
上官蝶气结,若眼前这人不是自己皇兄,不是当朝太子?她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皇后见上官谦满口胡话,脸色也登时难看起来,厉声道:“皇儿休得胡闹,来人,先扶太子去休息!”
侍从上前几步,却被上官谦大力推开,“寒窗妹妹,寒窗妹妹,我的寒窗妹妹呢?”
这一声喊,董寒窗脸色当即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躲到董太傅身后,其余赴宴众人,脸色也五彩纷呈,极其精彩。
天呐!他们好像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太子和董寒窗?那可是太傅的掌上明珠,太子上次醉酒与侍从媾和一事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次……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皇后,皇后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她总算明白为何董太傅方才神色古怪,态度冷淡了!
这个孽子,她费尽心思让他坐稳太子之位,这是要自己作死自己吗?
“李嬷嬷,太子醉了,扶太子下去休息!”
李嬷嬷是皇后心腹,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当即也顾不上得罪太子,伸手便捂住了太子的嘴巴,将太子没有说完的话,统统堵在了嘴中,上官谦的喉咙中只能发出阵阵嘶吼声。
一番宫宴,此时热闹的歌舞声已不知何时停了?赴宴的文武百官和官家小姐们,皆凑到了柳怅然这桌附近。
就算没赶过来看热闹的,一双眼睛也黏在了这边。
董太傅的脸此时已经铁青,董寒窗螓首微垂,圆脸小丫鬟一脸愤懑,眼巴巴的看着太子被内侍抬走,气得跺了跺脚。
太欺负人了!太子就了不起吗?太子殿下就能欺负了小姐,连句道歉也不说吗?
随着太子被搀扶离开,皇后重回主座,宫宴再度井然有序的展开,只是每个人的心头,都忍不住浮想联翩,太子殿下醉酒后,到底对太傅千金做到哪一步了?
一炷香后,内侍向皇后禀报了太子情况:“太医说,太子殿下是饮酒过量,且闻了浓郁花香,故而有眩晕呕吐之感,已开了药,歇一晚便好。”
皇后揉了揉眉心,眸光骤厉:“云卷呢?他怎么没跟在太子身边?”
小内侍头垂得低,恭敬道:“云卷总管身体不适,今日未曾前来。”
皇后凤目隐含愠火,闭了闭眼,示意小内侍退下。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宫宴上,众人心思各异,洛枝转动着长案上的桃花醉,青花瓷的质感远不是粗糙的酒坛子可以比拟的。
洛枝唇角噙笑,密封十年的桃花醉,不知味道如何?
凝雾大军中,刘副将把桃花醉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若不是知道酒里下了药,她还当真想尝尝。
“小枝,太子真的是喝多了才吐的?”柳怅然总觉得太子吐的太及时了,早不吐晚不吐,偏偏在她想踹他时吐了……
烽火星目漠然,嘴角却扬了扬,洛洛速度虽快,但他还是瞧见了,洛洛指尖弹出了一些粉末。
“自然是喝多了就吐了”,洛枝狡黠一笑,瞥了眼正被清理的污垢,意兴阑珊的站起身,抱起桌上的桃花醉。
“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去江上泛舟吧!”
柳怅然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酸臭味,想起太子醉酒的一幕,皱了皱眉鼻尖,点头:“好,咱们去碧江上看夜景。”
三人刚欲起身,一道尖锐的女音陡然响起:“皇后娘娘,妾身与柳二小姐曾是手帕交,柳二小姐乃雾都第一美人,一舞引凰更是被惊为天人。”
“柳三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不知舞姿相比柳二小姐,是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恰逢花巳节,妾身可否有幸一睹柳三小姐的舞姿?”
容玲君说完,目光阴毒的看向柳怅然和洛枝,其余众人亦将目光投了过来。
太子方才醉酒调戏太傅千金,好像就是在柳三小姐长案旁边,柳三小姐今夜风头过盛啊!
柳怅然嘴角泛起冷笑,自二姐失踪后,每年的花巳节,只要她参加,容玲君必然会唱这么一出,目的自然是想看她出丑。
雾都谁人不知她柳怅然,射箭骑马样样出挑,偏不爱舞文弄墨,弹琴跳舞?
两年前,她离开凝雾国寻找二姐,已有两年未曾参加花巳节,避开了麻烦,想不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皇后笑容有些凝滞,容玲君是户部尚书的儿媳,又是容丞相最疼爱的嫡女,她自然不能当场拂了面子。
一双美目望向柳怅然,笑容无可挑剔,温和道:“柳三小姐,可愿献舞?”
此言一出,宴席上的官家小姐和贵族子弟,脸上皆换上了一副鄙夷、嘲讽和看好戏的表情。
行陌朝容璃瞥去一眼,男人嘴角流淌着笑意,却有些渗人。
柳怅然对这样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冲着皇后娘娘的方向行了个礼,“臣女无才,便不献丑了!”
献舞?献你个大锤子!
皇后公然被拒绝,反而舒了口气,陛下疑心重,诸皇子虎视眈眈,太子之位随时可能换人。
谦儿已经得罪了太傅,再得罪容丞相或者镇国将军府,那就得不偿失了,柳怅然的一番话,正好给了皇后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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