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九的眸子瞬间扩张,王爷这是要……要干什么?难道王爷沉默的等了半天,就是等洛姑娘哭累了,睡着了?
这还是他生人勿进,不染凡尘的公子吗?怎么觉得倒有些像是偷香窃玉的登徒子?
原本今日太子约了王爷去千甄楼用膳,可路上遇到洛姑娘后,王爷突然就调转了步子,鬼鬼祟祟的跟在了洛姑娘身后,将太子殿下抛到了九霄云外。
作为一名合格的小侍卫,他也不敢提醒,只能默默地跟着王爷走歪路。
可没想到洛姑娘从活香居出来后,是跑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喝闷酒。
姑娘家喝酒流泪,这有什么好看的?自家公子还看得专心致志,童九默默地擦了把汗,这么热的天,在歪脖子树上蹲了半天,手脚酸麻不说,还热出了一声汗。
再看眼清风明月般的公子,童九暗暗叹了口气,又擦了把汗,跟在了上官抚琴身后。
男子看了眼碎了一地的酒坛子碎片,又漠然的重复了一句:“她喝醉了。”
童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反正他一向猜不准王爷的心思,紧跟着应了声:“洛姑娘是喝醉了。”
风光霁月的男子唇角突然勾了勾,靠近少女,俯身凑得极近,骨节分明的手掌,移向少女腰带。
童九眼睛越睁越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王爷,不可……”
光天化日之下,王爷想做什么?童九脑袋里仿佛装了口洪钟,被敲的铛铛作响。
宛如谪仙的男子淡淡蹙了下眉,似乎嫌弃小侍卫有些聒噪,在童九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指尖在少女腰间游移。
洛枝是真的睡着了,只不过这一觉并不安稳,梦中的影煞不再对她温柔朗笑,而是变成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握着她的苍梧剑,声声泣血质问,“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眼角泪水默默无声的淌着,唇中溢出琐碎呢喃,“不要,不要……”
上官抚琴在洛枝腰间探索一番,好看的眉头锁起,将少女搂紧怀里,白皙的指尖探向少女胸前衣襟上。
童九硬生生憋住到了喉咙口的尖叫,猛地背过身,捂住双眼,他家公子化身为狼了?
公子岁数也不小了,只比公子大两岁的太子,侍妾都有一百多个了,公子还是孑然一身,莫非公子突然开窍了,开始近女色了?
童九如被雷击,心中天人交战,他要不要上去阻拦王爷?要不要告诉王爷做这种事要关门?要不要提醒王爷未经洛姑娘允许,等洛姑娘清醒后她那个弟弟或许会血洗王府?
“王爷……”,童九鼓起勇气转头。
却见自家公子手里拿着一根短笛,清澈幽深的眸子落在洛姑娘身上。
童九自然认得这根短笛,这是洛姑娘的短笛,她来琴王府用这根短笛为王爷吹奏过曲子。
瞥了眼洛枝齐齐整整的衣服,童九面色说不出的古怪,原来是他想多了,王爷在洛姑娘腰间和胸前摸索,其实只是为了这根短笛?
他就说不谙世事的王爷怎么可能突然开窍?原来还是没开窍啊……
童九心里一丧,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其他。
上官抚琴目光在洛枝唇上停留片刻,将短笛横着放在洛枝唇前,少女感到有异物碰触,不耐烦的挥了挥小爪子,翻了个身。
童九额头冒出冷汗,洛姑娘都醉成这样了,王爷不会想让洛姑娘为他吹曲子吧?
上官抚琴悠然的踱步到洛枝脸庞那一侧,蓦地,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在少女脸颊上戳了戳,戳了戳,又戳了戳。
软弹的触感让他有些新奇,不厌其烦的戳着少女微红的腮边。
阳光实在太耀眼,童九将自家王爷嘴角翘起的弧度悉数收进眼底,公子,您的矜贵自持,冷漠出尘呢?
这是洛姑娘的脸,不是玩具……
洛枝睡得迷迷糊糊,本来就一直做着噩梦,人也半睡半醒,突然又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烦躁的伸手抓住,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刺目的阳光让洛枝视线有短暂的模糊,眯眼晃了晃脑袋,将抓住的东西往眼前凑了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扰她睡眠?
在看清是双漂亮的手时,她怔了怔,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看,奇怪,她什么时候长了三只手?
上官抚琴居高临下的看着刚睡醒的少女,没有吭声。
好一会儿,洛枝才反应过来这是别人的手,手的主人逆光而立,背着阳光,洛枝一时看不清楚,却看到了风中轻晃的浪花抹额。
她脸上犹有红晕,伸手扯了扯男人的手指,琉璃般的眸子锁在男人头上的天青色浪花抹额上,盯着看了许久。
脑袋有些疼痛,少女伸出另一只手锤了锤脑瓜,“你怎么这么眼熟啊?你是谁啊?”
上官抚琴高深莫测的俯瞰洛枝片刻,将手中的短笛凑到她唇边,干脆利落,“吹曲子”。
“神经病”,洛枝斜睨了上官抚琴一眼,突然一巴掌将短笛打偏,换了个姿势,不去看身前的男子,又闭上了眼睛。
嘴中还呢喃一声:“影煞哥哥”。
洛姑娘说王爷是神经病?
童九嘴角抽了抽,看向自家王爷的脸色,上官抚琴没有吭声,目光变得有些凉,望着少女的背影,薄唇抿成一线。
“影煞哥哥”,是谁?
“王爷……”,童九壮着胆子又唤了声,清高倨傲,孑然独立的王爷何时被人骂过?就连陛下对王爷也是百依百顺,笑脸相迎,重话从不说一句。
洛姑娘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荒郊野外醉了酒,看见陌生男子,居然还能头一偏,继续睡。
并且……压根没认出王爷这个人。
童九深以为,以王爷的脾气肯定会甩袖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然而,男子漠然的抿着唇,又踱步到了另一面,紧盯着少女红霞的面颊,不知在想些什么。
童九发现,心如止水的王爷只要碰到了洛姑娘,就不可控了。
上官抚琴一瞬不瞬地盯着浅眠的洛枝,良久,发现对方连个眼皮都没掀开,似真的又睡了过去。
男子眸光深了深,执起短笛,在少女面颊上戳了戳,又戳了戳。
被搅得不胜其烦的洛枝连眼睛都没睁开,掌心用力一扯,短笛连同拿短笛的人,一起朝少女身上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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