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香味很快吸引了牢房里的老鼠,两只老鼠饥不择食吃着地上的饭菜,上官蝶看着被打翻在地,外焦里嫩的荷叶鸡,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大皇姐你看,我可曾下毒?”
上官韵儿言辞恳切,带着惋惜,“皇姐不知,现在朝局被三皇兄一手把握,韵儿来一趟天牢难如登天,这些食物亦是得之不易,没想到……就这般浪费了。”
“还被大皇姐怀疑,韵儿真是伤心。”
两只老鼠像是吃到了人间美味,进食的速度奇快,却没有中毒身亡的迹象。
上官蝶呼吸快了几拍,猛地扑了过去,将那些朝着食盒里钻的老鼠赶走,拿起筷子夹起食盒里剩余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那些老鼠也是饿疯了,竟也不怕人,朝着上官蝶衣襟上爬去。
“啊——”上官蝶惊叫一声,急忙起身拍打跺脚,双手在身上一边拍一边尖叫,“滚,给本宫滚——”
上官韵儿看着上官蝶的狼狈,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心头的快意反而愈发恣意生长。
“七妹,你快来帮帮我,把这些东西都碾死”,上官蝶声嘶力竭,俏脸上写满惊恐。
“大皇姐,不过是些老鼠,哪里比得上狼狗的攻击力?一只脚就能踩死的玩意儿,韵儿觉得以大皇姐的威风,可以自行解决。”
“七妹,你说什么?什么狼狗?这些老鼠又恶心又丑,你快来帮我,站那里说什么风凉话!”
上官韵儿笑容消失,眼神嘲讽:“看来大皇姐忘了,韵儿帮你回忆下如何?”
“大皇姐可记得你小时候最爱与我玩何种游戏?”
上官韵儿弯着唇,音色清脆,如珠玉落盘,“上官抚琴失踪那年,赟疆进贡了一只狼狗,稀有剽悍,凶猛珍贵,大皇姐爱不释手,父皇便将这只狼狗赏赐于你,而大皇姐最爱玩的游戏,便是高高扔出一个鸡腿,看我与这只狼狗一起抢食——”
上官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嗓子如同被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半个字。
上官韵儿抿唇低笑:“看来大皇姐是想起来了,这些老鼠跟那只狼狗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它们的牙没有狼狗锋利,体型没有狼狗硕大,狼狗可以吃人,它们可不能。”
“西西是被你毒死的?”上官蝶语气笃定。
上官韵儿神色自若:“我不毒死它,难道等着它来咬死我?”
“你……上官韵儿……果然是你!”上官蝶一想到爱宠居然是被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唯唯诺诺、奉承讨好的女人毒死,胸腔火气,拿起鞭子便要朝上官韵儿抽去。
铁面奴隶身形奇快,鞭子扬在半空,再落不下一寸。
上官韵儿肆意的笑出声:“大皇姐急什么?那个游戏我还没说完呢?大皇姐还记得当初给我和狼狗定下的规则吗?我继续梆大皇姐回忆一下。”
“若是我没有抢到大皇姐扔出的鸡腿,韵儿便一天都没有饭吃。若韵儿抢到了,你猜怎么着?”
女子轻描淡写讲着规则:“若是韵儿抢到了,就得割掉一块肉给狼狗吃”,上官韵儿撩开衣袖,露出年岁久远的疤痕,“大皇姐你看,这就是被你亲手剜掉的,韵儿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些都是你自愿的,若不是我把你留在身边,你早就死了!是我给了你生路,与西西抢食,总好过被那些宫女太监刻意忽略,活活而死强!”
上官蝶越说越理直气壮:“上官韵儿,你别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上官韵儿冷笑一声,看着上官蝶,“若让我像狗一样趴在你脚边替你舔鞋是恩,若让我把你的洗脚水喝得干干净净才肯赏我一餐饭是恩,若抢夺我看上的男人是恩,那大皇姐莫要怪我恩将仇报了。”
“我上官韵儿没有父母,没有哥哥,只有自己,我的一颗心,恶贯满盈。”
上官蝶怔怔看着面容姣好的清丽女子,仿若是第一次遇见,美眸写满了疑惑惊奇,可眼下她想逃离天牢,只能依靠上官韵儿。
“七妹,不是那样的,你都说是小时候,那时候我年少无知,童言无忌,我知道……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做错了,活香居的那个男人,我也不是故意要抢的,我只是图个新鲜。”
“而且那个男人不举,根本配不上七妹,何况,何况我最后也没碰他,他不是逃走了吗?”
上官蝶眸中闪过慌乱:“七妹,七妹你相信我,你要是让你这个狗奴带我出去,别说那个不举的男人,我在活香居盘下的小倌都可以送给你,你让这个狗奴救我出去,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他不是狗奴,他叫铁面。”上官韵儿的声音冷如冰窖。
上官蝶的手指一点点被掰开,上官韵儿抽走鞭子,睨了铁面一眼,铁面识意松手。
“大皇姐,我今天也想玩个游戏,不过韵儿怕狗,大皇姐就在这牢房与老鼠争食吧,若大皇姐赢了,打二十鞭子,若大皇姐输了,打三十鞭子,若大皇姐不争,打五十鞭子——”
铁面端着食盒,移动到靠墙的一面,放下食盒立定。
“我数十声,大皇姐可莫要说连老鼠都不如,一,二,三,四……”
“上官韵儿,你好歹毒的心!你竟敢如此戏耍我,你不怕我出去后,将你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吗?我母后也不会放过你的!”
“五,六,七……”
一个个字符宛若催命符,上官蝶脸色变了又变,但在“十”落下时,还是拼命朝着食盒冲去,狼狈可笑又羞耻。
上官韵儿看着用手抓着饭菜拼命往嘴里送的人,笑得讥讽,“大皇姐,你这样子,好像一只狗啊。”
进食的人猛地一顿,手僵在了半空,指尖的米饭被力道揉碎,掌心黏糊糊一片,疯了似的朝上官韵儿扑去,“上官韵儿,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啪”,一条鞭子凌厉的抽打在女子身上,上官韵儿笑得猖狂,眉心的火焰花钿妖冶邪魅,“这一鞭子,是替我那无能愚蠢的母妃打的,你以为我不知道皇后一箭双雕的伎俩吗?那杯鸩酒,是皇后命人送去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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