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把大牛吓死,橘黄的烛火微微摇晃,一张白到渗人的脸出现在了铜镜中,双颊以及嘴唇涂着猩红刺眼的大红色,尤其是嘴唇,更是仿佛要滴出血一样,一双眼睛更是没有黑眼仁,只留一圈眼白,搭配柳叶眉与细长的眼圈...
完全就是一名戏子,而且还是青衣的装扮啊!
就在这时,幽幽的唱戏声回荡起来,声音很细,婉转妩媚,但是又带着一股浓浓的哀怨凄凉,大牛浑身汗毛顿时就竖了起来,不过他对这个媳妇儿也是极其喜欢疼爱,压下心中恐惧,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在秀秀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秀...秀秀,你咋地了啊,俺被你整的有点儿害怕了...”
然而秀秀依旧不闻不问,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大牛的声音一般,此时她已经画好了妆容,手指轻捻耳畔一缕秀发,红唇微启,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大牛哪里懂戏啊,虽说从小到大看过不少场子,但那都是去凑热闹的,压根一句也听不懂,所以根本不知道秀秀唱的是什么。
大牛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好歹他也是跟着陈零小神仙下过墓,亲眼目睹过小神仙与斩尸司大人与子母煞斗法的过程,而且还‘幸运’的被邪灵迷过魂儿,多多少少对这些鬼祟阴物有点儿了解,眼角余光看向墙壁,上面挂着一个水袋,是上次下墓时没派上用场的雄鸡血,知道这东西能驱邪,王大牛就给装了起来留着,说不定哪天还能派上用场。
看媳妇儿这情形,十有八九是中邪了,于是准备用鸡血淋一下试试看,吞了口唾沫,脚步缓缓后撤,尽量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响动,而且眼睛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媳妇儿。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摸到水袋的时候,秀秀唰的一下将头转了过来,双眼之中迸发出一股令王大牛头皮发麻的怨毒之色。
“你想干嘛?!”秀秀恶狠狠地喊道,但这声音绝对不是自己媳妇儿的!王大牛此时更加笃定,秀秀绝对是中邪了!
于是一把将水袋抓到手里拔掉塞子对准秀秀色厉内荏道:“你...你是谁!我警告你,这...这里面可是公鸡血,你赶紧离开我媳妇儿,我不为难你,赶明儿再给你烧点儿值钱香烛啥的,否则...否则别怪我用公鸡血喷你了!”
秀秀脸上顿时出现一层黑气,温柔的五官也变得狰狞起来,龇着牙道:“你敢!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媳妇!”
王大牛身体猛地一颤,但马上眼神就变得凶狠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将公鸡血洒向了秀秀。
本以为这公鸡血能够将秀秀身上的祟物惊走,可事实却是,秀秀被淋了一身血,但却毫无反应,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向大牛扑了过来。
大牛是个庄稼汉,正值壮年,反应倒也不慢,躲开了秀秀的手,但又舍不得伤害媳妇儿,于是准备先将她控制住再说,可他却忘了,秀秀此时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媳妇儿了,只见她袖子一挥,一股阴冷刺骨的黑气吹拂而来,直接将大牛吹飞,连房门都被撞烂,摔在了院子里。
大牛屁股都快被摔烂了,但这会儿哪里顾得上疼,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好在秀秀并没有继续攻击他,自顾自的又唱起戏来。
听到动静的大牛爹妈闻声赶来,正准备问怎么了,就被大牛连忙阻止,示意他们别说话,将二老拉到一边儿道:“爹娘,坏事儿了,秀秀中邪!”
二老吓了一跳:“啥?她白天那会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大牛抹了把汗,看了眼正沉浸在唱戏中的秀秀道:“别管白天不白天了,你们俩先到旁边我二叔家躲躲,我去找小神仙过来看看!记着在俺们回来前,千万不要再回家!”
说完也不多解释,拉着二老出了门,送到二叔家后就马不停蹄的向着陈零家狂奔而去。
大牛说完时,两人刚好来到了大牛家,三清铃果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陈零用罡炁安抚住,念咒打开法眼,一股淡淡的鬼气果然萦绕在大牛家。
“还真是中邪了!”陈零确定之后,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去,大牛紧紧跟在后面。
又是青衣,又是女鬼的,陈零基本上已经能够肯定,上了秀秀身的鬼祟,正是那天夜里被自己重伤逃遁的那一只。
秀秀还在房间里,长袖善舞,陶醉的唱着戏,戏腔凄怨,如泣如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阴森可怖。
“小神仙,需要俺做什么不?”大牛焦急地问道。
陈零摇摇头道:“你先别靠近,需要你的时候我自会叫你。”
说完走到房门口,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着看了一会儿,秀秀双臂摆动,凄怨的戏腔不断回荡在房间内,配上她那副面孔,不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直到一曲唱罢,陈零这才开口道:“戏唱完了,可惜我这个看客没有钱财赏你,那就大发慈悲,将你超度算了!”
‘秀秀’那双泛白的瞳孔猛地看向陈零,充满了怨毒之色,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由分说,‘秀秀’尖叫一声,两只袖子瞬间变长,像蛇一样缠了过来,袖子上裹挟着阴冷的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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