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他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床上躺着,鉴于他莫名‘生病’爹跟爷爷也没舍得打他,向学塾请了几天假,准备休息好了再去。
可这一休息,杜旭阳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晚上再也没有见到他娘,反倒是那个鬼婆子,一直徘徊在他们家附近,在门外面叫他的名字,杜旭阳很怕,不敢答应,也不敢出去,只能用被子闷着头,瑟瑟发抖。
但那叫声就像是直接在他的耳朵里面响起似的,越来越清晰,杜旭阳实在忍不住了,便壮着胆子问它到底是谁,找他干嘛。
那鬼婆子趴在窗边,整张脸紧紧压在窗户上,阴笑道:“拿了我的钱,你就要把魂儿给我...”
杜旭阳恼了,从怀里取出钱,就要还给它,一枚钱买自己的魂儿,想什么呢!
鬼婆子似乎是生气了,将窗户纸撕开一道口子,然后就像一条蛇一样,从裂缝之中钻了进来。
杜旭阳被吓得连连后退,退到墙根便已经无路可去,只能拼命去喊爹和爷爷,但两人最近睡得很死,哪怕他喊破嗓子两人都像是没听见似的。
鬼婆子凑近杜旭阳,它那张渗人的鬼脸几乎要跟杜旭阳恐惧的脸贴在一起了,随即鬼婆子吐出一大口黑烟,从杜旭阳的七窍之中钻了进去。
那种眩晕的感觉再度传来,杜旭阳再度晕死过去,鬼婆子狞笑连连,三把魂火已灭,不管是上身还是拘魂,此子都再无反抗之力了。
可就在鬼婆子化作一股黑烟,准备附身杜旭阳的时候,他胸口的衣服自动打开,一枚不知何时挂在脖子上的血色玉佩竟然绽放出一层血光,血光宛如利剑穿身,当即让鬼婆子发出痛苦惨叫,浑身上下被射的宛如筛子一样,重重摔了出去。
鬼婆子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表情又惊又怒,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却又畏惧血色玉佩的神奇力量,只得退出房间,吸收阴气修补魂体。
明明三把魂火已灭,但就是因为这枚玉佩的缘故,使得杜旭阳的魂魄依旧不会离体,当鬼婆子靠近之时,又会爆发出血光,震退鬼婆子,使得它无法完成附身。
但鬼婆子不会轻易放弃,每日都会缠着杜旭阳,消耗着那枚玉佩的力量,终于,在鬼婆子死缠烂打之下,玉佩被它的鬼气完全腐蚀,碎成齑粉。
鬼婆子如愿以偿,开始换着法的折磨起了杜旭阳,附身控制他吃活老鼠,活蛇,在家里搞破坏,等玩儿够了,便站在他胸口,压着他的魂,让他每时每刻都痛苦不已...
直到如今陈零赶来...
听完杜旭阳的叙述,陈零对那鬼婆子倒没什么感觉,鬼买命,钱买魂,当初与江辰相识就是它买了黄白的魂魄,想来鬼婆子也是相同的套路。
倒是对他娘有些好奇起来,总觉着她不是一般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解决了那鬼婆子,它晚上肯定还要来折磨杜旭阳。
于是陈零又在杜旭阳身上贴了道隐气符,掐诀念咒激活灵力,隐藏住他的生气以及三把魂火,如此只要其躺在床上不动,那鬼婆子便看不出来异常。
随即陈零又在杜旭阳的床顶上绑了一圈朱砂线,朱砂线上,穿着精铜钱与三道追魂符,后面打了个活结,另一端绕着墙根拉到门外,只需人在房间外轻轻一扯,朱砂线圈便会落下,以精铜钱与追魂符的灵力,就能将那鬼婆子锁住。
有了陈零坐镇,杜家三人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杜圭峰前去做饭,而杜邺则是一边编筐,一边与陈零聊天。
不多时,杜圭峰做好了饭,一大碗红烧肉,看的杜邺父子俩口水直流,但却不敢动筷子,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杜圭峰专门做给陈零吃的。
陈零看着捧着碗疯狂刨着碗里粗米与干野菜的三人,开口道:“你们也吃肉啊,我不太喜欢吃肉,相反觉得这素菜倒是别有滋味。”说着便夹了一筷子咸菜,与碗里的饭伴着吃了起来。
杜圭峰客套了几句,见陈零的确不喜欢吃肉,三人便毫不客气,夹起红烧肉大快朵颐起来,没一会儿,一大碗肉就被吃的精光。
吃过晚饭后,天色很快便暗了,陈零让杜圭峰与杜邺父子像往常一样回房休息即可。
两人虽然回了房,但谁还有睡意,也没有脱衣服,就那样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亥时许,一阵阴风夹杂着飘忽的鬼笑声飘进了杜家院子里,躲在暗处的陈零微闭的双眼顿时睁开。
今夜无云,月光皎洁,借着月光陈零也清楚的看到了这只鬼婆子的模样,大致与杜旭阳描述的差不多,身穿一件大红色寿衣,脚踩死人鞋,在院子里扫视一圈后,冲着杜圭峰与杜邺的房子吹出一口黑气。
原本还毫无睡意的两人,眼皮顿时变得沉重起来,几息时间就沉沉睡了过去,鼾声随即响起。
陈零这才知道,为什么鬼婆子闹了这么多天,杜家父子俩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察觉,原来是被阴气迷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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