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内城,划分为无数区域,其中自然以最为接近皇宫城墙的最为尊贵,也是各位高官的居所。
而在皇宫的东西两边,最为靠墙有两座巨大的府邸,分别是左右丞相的府邸,也是当年大周开国皇帝定都在此的时候与皇宫一同建立起来的。
这两座府邸分别放在东西两边也是含有两位重臣不能随便来往,仅能在宫中见面的深意。
府邸均是有当时最为知名的园林大师一手设计,亭台楼阁,假山树植坐落有序,暗含阴阳互补,五行八卦。
而此时在皇宫南方的这座左丞相府中,清党三人正坐在厅中议事。
“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吧?我可是听说了,陛下已经召见了江烈,还不做些准备,你们是想看着我被砍头么?”
黄天赐拍着桌子焦急道。
“我要是被砍头,你们以为你们逃的掉?陛下早已经将我们视为眼中钉,一旦我被问罪,清党顷刻之间便会覆灭!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想两位都懂吧。”
左丞相洪忘机是一个中年儒生打扮,丝毫没有一点身居高位的威仪,可朝堂所有人都知道,恰恰是这亲和得仿佛没有任何威胁的儒生,一路升迁过来尸骨累累,手段乃是清党三人之中最为狠辣的,
兵部尚书杨朝南约莫四十来岁,虽然穿着文士袍,却是孔武有力,一身肌肉都快把袍子撑破,一看便知是真的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兼镇北大将军的名声想来也不是虚名。
洪忘机按着黄天赐的肩膀,轻笑道:“黄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陛下召见江烈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黄天赐斜眼一瞥:“你都听说了?那你可想出应对之策?”
洪忘机:“还未想出。”
黄天赐顿时如同炸毛的猫一般,大吼了起来:“没想出来?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心在这里饮茶吃点心?!”
杨朝南瓮声瓮气道:“你急什么,听他说完。”
黄天赐强压下情绪:“好好好,我倒想听听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见黄天赐安静下来,洪忘机饮了口茶才缓缓说道:“其实此事你并不用着急,首先陛下召见江烈询问青州问道一事是必然,但不一定是想对付你。”
黄天赐不屑笑道:“你若只是这等安慰之言,那在下就不奉陪了。”
洪忘机继续说道:“当然,我们必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倘若陛下此举是为了对付你,那我们该如何自处。”
“在江烈进宫之时,我便写信给所有攀附我们的官吏,无非是一些他们的把柄,倘若我们三人倒台,势必牵扯出他们,避免他们临阵倒戈。”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势力庞大,便是陛下想要拿捏我们,都需要掂量掂量,更枉论我们这个陛下向来喜欢稳中求胜,在背后指使他人出手,否则也不至于失了先机让我们做大到如今这个地步。”
黄天赐皱眉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等他们出手?”
洪忘机轻笑道:“黄兄坐以待毙这个词说来可就不好听了,应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句才更合适些。”
黄天赐翻了个白眼:“没闲工夫和你打机锋,快说,我不信你没有准备后手。”
洪忘机哈哈一笑:“你回头看看,来人是谁?”
黄天赐疑惑回头,发现一个身穿盔甲,虎背熊腰的大汉正缓缓走来。
此人黄天赐不仅认识,而且还熟得很,每日早朝都能看见。
京都禁卫军统领,唐逸。
“这这这……”
黄天赐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为官数十载,他可是清楚得知道。
当朝丞相私下接触禁卫军统领,只要有人稍微一添油加醋……
那就是谋逆的大罪!
株连九族,无一人幸免。
“你疯了?!”
黄天赐压低声音,同时四下张望,生怕有人看见。
唐逸见黄天赐这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黄大人见到本官,为何如此害怕啊?”
说完,便是大剌剌得坐在了洪忘机的身边,还和一边的杨朝南打了声招呼。
黄天赐见三人熟络的样子,已经语无伦次:
“你,你们,早就有联系了?!”
洪忘机给黄天赐倒好茶水:“黄兄不是想看我的底牌么?怎么样,这张牌可还满意?”
黄天赐定下心神,才揉揉内心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洪忘机:“本来一旬前就打算告诉你,只不过那时候刚好收到了青州的信,黄兄急得像是热锅上的的蚂蚁,根本没功夫搭理我,自然也就一拖再拖了。”
黄天赐:“你可知道一旦翻出这张牌,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洪忘机嘴角含笑:“从保皇派没落,我们乘云而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要么权倾朝野,做千古权臣,要么颠沛流离,死无葬身之地。”
黄天赐沉默,他自然也很清楚当下的处境,只是真的要面对的时候,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一张云梯,拾阶而上便可鱼跃龙门,从此南朝之大,都是自家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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