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得走了过来,熟络了坐在阁楼门口的板凳上。
其中一个男子瞥了一眼清明等人,疑惑道:“这几个人来干什么的?”
老者笑了笑:“说是瑞安城来的同族之人,来城里看景的,顺路就来拜访一下。”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没再打量清明等人,对着老者手一摊便道:“行吧,最近手头上有点紧,支点银子给我呗。”
老者面露难色:“立枫,这么多年了,老头子又没有什么活计,手头上就是有座金山也给你败光了啊,哪来的银子。”
中年男子面色转冷:“老头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阁楼里值钱的东西多着呢,随便拿出几件卖掉都够我舒服一段时日了,还给我装傻是吧?!”
老者紧紧握着手里的扫把,似乎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那些都是你娘亲走之前留下的,不能卖!”
另一个中年男子此时也站了起来:“爹,那个女人跑了都多少年了,你还念着她做甚?把那些东西卖了,不如你就听大哥的,把那些东西卖了,我们两兄弟做主,再给你纳个小妾。”
老者勃然大怒,将手里的扫把一扔:“江轩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么?!你这个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别以为老头子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整日流连赌坊青楼,放浪形骸,年轻时候也就算了,如今都是有了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如此糟践自己!”
大哥江立枫站了起来,面对着老者面色冷峻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懒得和你装了,今天不论如何,你都得拿银子出来,否则!哼!就别怪我们两兄弟动手了!”
老者气急攻心,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大喘气道:“你们,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现在还想对我动手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老头子还活着,你娘留下的东西,你们一件也别想拿出去!”
江轩枫嘿嘿冷笑:“这可由不得你了,我已经联系了牙行,过两天就会有人来看这阁楼,不过你也放心,到时候这阁楼卖出去了,你就住在我的宅子里,我已经把柴房收拾出来给你了,哈哈哈,你在身边,我也好找你是不是,爹?”
老者气的说话都不利索,抓着这中年男人大骂道:“畜牲!畜牲!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畜牲!居然打起祖宅的主意来了,这可是我们江氏的根!你,你!”
站在一边的清明将这番对话全部听在耳里,哪里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脚步往前一迈就打算将这两个不孝顺的中年男人揍一顿出气。
云中君却在此时拉住了清明,轻轻摇了摇头。
江轩枫大手一挥,将老者甩开,冷声道:“你如果还想要人养老送终,就老老实实听我们两兄弟的话,到时候卖了祖宅你还能过上一段好日子,如果不听话,哼哼,那也别怪我和大哥翻脸无情了。”
说完,江立枫江轩枫两兄弟就是扔下了老者,携手离去。
一直到两人离开,清明才是看着身边的云中君,怒声道:“为什么拦我?!”
云中君目光没有丝毫退让:“你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一旦你动手打了这两人,只要我们离开之后,他们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难道你还能在这城里等到老先生逝世么?”
清明当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不过心中的正义感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云中君叹了口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一个外人,管不了的。”
清明气的别过头去。
老者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精气神,泪眼婆娑,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对着清明道:“让几位看笑话了,也怪我在他们年幼的时候没有好好陪在他们身边,才养成了他们这样的脾气。”
云中君安慰得拍了拍老者的脊背,轻声道:“老先生,若是您不想卖这祖宅,我们可以帮你报官的。”
老者摆了摆手道:“没用的,这次没卖,总会让他们逮住机会,罢了罢了,江家,就要断在这一代了......”
老人没有再交谈的欲望,步履蹒跚得走进了阁楼里。
清明虽然气不过,但对此事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和云中君几人一起离开了此地。
四人心情颇有些低落,一路回程都没说话,最后还是王浩然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刚刚我在阁楼边上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清明和形累道人也都是点了点头。
云中君陷入沉思:“老先生在此地有六十余载,两个儿子看样子也都已经三十好几,千面魔君乃是在三十年销声匿迹的,以时间推算,这老先生不可能是千面魔君假扮的,嫌疑可以洗清。”
清明叹了口气:“这样的话,那这悬赏令上的地址应该是出错了,线索到这就断了,不过之前听薛大人说过,千面魔君在少年时期乃是在江枫城长大的,我们可以在附近问问,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云中君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悬赏令上不可能无缘无故留下这样的地址,或许这阁楼之中有暗室之类的,我们可以晚上偷偷进来查探一番,或许还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当晚,月明星稀。
清明和云中君两人身着夜行衣悄悄来到了阁楼,至于形累道人和王浩然两人本来就对查案的事情不感兴趣,就在宅院里休息下来。
阁楼一共有三层楼高,第一层就是便是那老者的居所,本来这种江边的阁楼,住在一楼湿气会很大,时间长了会对身体有一些影响,但老者显然是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所以就住在了一层,这也方便了清明和云中君在楼上查探。
两人来到二层,这里应该是原本住人的地方,还有这许多家具,只不过应该有段时间没打扫了,散落着一层薄灰。
清明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些女子的首饰,均是纯金打造,虽然样式上有些老土了,可光是这些首饰本身就能卖上个好价钱。
而在桌案上则挂着一幅画像,是一个年轻的清雅女子,长得不是那种一眼就觉得惊艳的类型,但身着白裙却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美感。
画像被人精心裱了起来,那么多的家具就只有这幅画上不落尘埃,显然是一直有人在打扫,只不过发黄的画纸还是证明这幅画已经历经无数岁月。
想来这就是老者那个在年轻时就离开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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