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三天,山林之间被一片白茫茫笼罩,只有那条财断江还在不知疲倦得往雍州流逝。
流云村三面环山,大雪从云端落下就再也飘不到别的地方,每日清晨都能看到所有的房子的屋顶上堆满了积雪,大路上洁白无瑕足够没至脚踝的雪层,一脚下去除了能传来咔滋咔滋的声响,还能留下深深的脚印。
天才蒙蒙亮,村子里便到处都是孩童的嬉闹声,清明被吵醒,窗外隔壁家的孩子正在摇晃着路边的大树,枝条摇摆落下无数积雪。
清明也是来了兴致,一直生活在南方哪里见过这样的大雪,入目之处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新奇。
一步跃入门前的院子里,李程传授的那套无名拳法打了起来。
天上不时飘落的雪花随着清明拳法的牵引不断汇聚,如同半空中漂浮着的纯白河流,环绕着清明不断流动,颇为奇异。
周围玩闹的孩童们见到此情此景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羡艳得看着清明。
自从清明彻底跨入一流高手的门槛之后,每次打起这套拳法都能有新的明悟,就仿佛浑身赤裸置于天地之间,与周围山水花木融为一体,虫鸣鸟语在耳边放大,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清晰得感受到方圆十米之内所有动静。
无名拳法打至尾声,清明身上并没有运动过后的热气蒸腾,反而是浑身冰冷,似乎与冰雪融为一体,但脸上却有着健康的红润,极为神异。
随着最后收拳吐气,环绕在清明身边的白雪河流在气机震荡之下嘭得一声四散开来,连带着脚下厚厚的雪层都被吹得四散开来,扬起了浓浓的白雾。
孩童们见状纷纷鼓起了掌,冲上去就抱着清明的大腿让他传授几招。
就连边上的一些个村民也是对清明投来了尊敬的目光。
短短三天,清明已经打退了两帮山匪,整个流云村的百姓都知道村里来了个武力高强的年轻侠客,除了抠门了一点,还挺平易近人的。
甚至偶尔晚上还有村民喊清明去喝酒的,也算是让清明久违得体验了一番家的感觉。
就在此时,村里防卫队的一个年轻人连滚带爬得冲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山匪又下山了!”
清明认得这个年轻人,名叫唐川,是村里站岗的小伙子,每日的职责就是盯着是否有山匪下山。
村里人这两日对山匪下山都有点麻木了,丝毫没有危机感,慢条斯理得带着孩童回到家中,有的甚至连门窗都不关了,就站在窗口看着村口。
唐川对着清明道:“大侠,你快去看看吧,船坞的张大人已经过去了,这次下山的山匪不得了,我看到了黄驼寨,东犬寨,还有苍鹰寨的人,他们全部都下来了!”
这话刚说完,村子里顿时就传来了砰砰砰的关门声,那些准备站在窗口看热闹的村民此时全部都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
清明皱着眉头,在流云村的这几天,早就把山上各大寨子的分布了解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唐川口中的这几个寨子是什么势力。
“走,带我去看看。”
两人急匆匆得赶到村口,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刀兵相向的场景,反而那一众山匪似乎是刚刚经历过什么大战,浑身浴血,满脸疲惫。
“张大人,快走吧,山上已经彻底乱了,我黄驼寨的人都死光了,我还是趁乱逃出来的,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一个彪形大汉跪倒在地,身上还有不少的伤痕。
清明这时候才看清,这些山匪穿着都不相同,一帮人里穿着同样衣物的稀稀拉拉得站在一起没有几个。
山上的山匪因为人员更替得快,所以一般都有统一的服装,或者有比较亮眼的标记,能让自己人一眼就认出来,免得在两寨械斗的时候误伤了自己人。
而眼前这帮山匪看着人很多,可衣着各不相同,说明是很多寨子的人了。
大腹便便的船坞张大人,满脸油腻,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显然是还在睡梦之中被人拉起来的。
此时张大人看着跪倒在地的彪形大汉,一脸警惕:“黄大当家,你我之间就不必整这些花招了吧,想要占下流云村,光废些口舌可不够。”
另一个身材消瘦些的两撇胡子中年人急道:“张大人,你信不过他,你还信不过我么,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如今山中真的乱了,我们几个寨子都完了,剩下的老人就只有这么多了。”
张大人脸上的警惕松了一点,但依旧还是充满了防备:“苍鹰,我们的交情在你落草为寇的时候就断了!你别想和我念旧情,如今流云村在我的保护之下,不可能放你们这些山匪进去!”
山匪之中又是一个青年人站了出来:“张大人,您就相信我们吧,我曾经也是流云村的,后来上山进了东犬寨,前几天来了一伙人,二话不说就杀人,我们大当家都死在那帮人刀下了!”
张大人看着这个青年人,确实觉得有些眼熟,只是这青年人上山多年,谁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山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想要进村避风头,稍有不慎就是引狼入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