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到这儿,他那深黑阴毒的目光再度径直的迎上了凤瑶的眼,咧嘴而笑,“这两臣弟一直不曾来皇姐这里找茬,皇姐当真以为臣弟怕了皇姐?呵,若不是联系到了墨玄,得墨玄还恩之意,臣弟又岂会底气十足的来?如今有墨玄在啊,即便皇姐此际要了臣弟性命,但皇姐你也是跑不掉的,墨玄会让太上皇杀了你,杀了东临苍,甚至助大英太上皇灭了大周,毁了颜墨白。呵,呵呵呵呵,臣弟虽是见不到皇姐与颜墨白一命呜呼之际,但无妨的,臣弟在阴曹地府等你们便是,等着你们满身是血的来,而后,再在阴曹地府里,找你们重新算账。”
森冷沙哑的嗓音,不曾掩饰的透着浓烈的阴毒之意。
如今的赢易,心头岂有半点的善念,早已是冷血阴森的魔头了。
凤瑶眼角越发一挑,心底虽是起伏浓烈,但却并未在面上表露半许紧迫之感。她也不曾立即言话,仅是兀自沉默,收敛心情,待得半晌之后,她才全数将心头所有的起伏平下,目光幽远沉寂的朝赢易锁着,低沉道:“灭了本宫,毁了颜墨白,从而让大英独大,再趁胜追击的灭我大旭。赢易,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心头的仇恨,已是大过我大旭的百年基业了吗?”
赢易咧嘴狂笑,“大旭是你和赢征的,百年基业也是你们的,我赢易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被你们毁了,我连我母妃都保不住,连我与我舅舅的性命都保不住,连仇都报不得,呵,如今,皇姐还来与我谈大旭,谈大旭的百年基业?自打父皇在世,看重的历来是太子,岂有我赢易地位,便是父皇与太子去了,大旭上下,也无我赢易与母妃容身之处,既是大旭待我如此,皇姐待我如此,我又何必对大旭客气,对皇姐客气?大旭的兴衰,与我何干,天下兴亡,与我何干,我要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为我那惨死的母妃,报仇罢了。”
凤瑶满目深沉,重重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
赢易则不打算善罢甘休,继续沙哑着嗓子癫狂怒骂,“皇姐啊,你就等着死吧,墨玄出手,你与东临苍跑不掉的,颜墨白也跑不掉的。你若要杀臣弟,尽管动手便是,臣弟会在阴曹地府里等你们的,哈,哈哈哈哈……”
他似如疯了一般,这话落下,便大肆癫狂的开始狂笑,且狂笑不止,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竟莫名的再度湿润,随即不久,眼角竟逐渐带泪,缓缓的滑落。
东临苍深眼将他扫了一眼,目光落定在了凤瑶身上,“墨玄此人不可小觑,若墨玄当真与大周敌对,颜墨白那小子定危机四伏,不容易取胜。”
是吗?
区区一个墨玄罢了,纵是有兵法阵术之能,但也终归是人,不是神。
虽也能凭一人之力降服海盗倭寇,但颜墨白也非弱者,又岂如海盗倭寇那般无用,任那墨玄随意鞭笞?更何况,颜墨白挖掘地道之事,早在进行,如今地道随时都可挖通,如此一来,大周重兵皆在国都城门围绕守卫,但一旦这禁宫被颜墨白攻取,擒贼擒王而挟太上皇以及百里堇年来号令大英三军,大英,定破。
思绪至此,心头略安。
待得片刻之后,凤瑶低沉无波的朝东临苍回了话,“不过是一个墨玄罢了,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者……”话刚到这儿,凤瑶稍稍顿住。东临苍一怔,眉头微微一皱,正要询问凤瑶后话,奈何凤瑶已转头再度朝地上的赢易落去,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墨玄之能,着实让人心畏。只不过,皇弟既是都能请动墨玄公子了,今日又何必急不可耐的来我秋月殿要人?你消息不是极为灵通么,既是知晓国舅未亡,且还知晓过来要人,想来自然也该是知晓近些日子我无心真正要国舅性命,如此,我都未露杀心,皇弟又为何要急不可耐的前来冒险要人?待得墨玄将本宫与东临苍灭了,你再大摇大摆前来救国舅岂不更好,如何又要以身犯下的在这危急之时过来,甚至还搭上了你自己性命?”
她嗓音极是清冷淡漠,只是脱口的语气略然逼问之意。
却是这话一出,赢易瞳色顿时复杂,一时之间,连带癫狂的笑声都戛然而止,那惨白的面上,竟也稍稍滑出了半点极为难得的紧张。
凤瑶仔细将他凝着,全然将他的所有反应收于眼底,则又是片刻之际,他似如变戏法般全数将面上与瞳中的起伏与紧张全数压下,仅是咧嘴掩饰的朝凤瑶冷笑,阴狠低哑的道:“如皇姐这等心狠手辣之人,说不准何时便会将舅舅杀了,臣弟今日过来,自是要在皇姐动手之前救出舅舅。”
是吗?
穷途之人,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又如何还能顾及得了国舅。且前几日这赢易专程过来要人,当时这厮对国舅的态度,无疑是极其冷漠,毫无上心,如今倒好,这才未过几日,这厮便来她面前展示舅侄情深了,她姑苏凤瑶啊,可不是容易糊弄的傻子呢。
凤瑶心生冷漠,深眼凝他,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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