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大旭的皇陵,大英皇陵巍峨霸气,一排排白金『色』的殿宇错杂而列,殿宇顶部,琉璃勾檐,碧『色』的琉璃瓦与墙体周身的汉白『色』对立相衬,极是别致亮眼。
那排殿宇的前方,是偌大一个院子,院内参天古树参差而立,只是如今这时节,古树已全然光秃,仅剩枝丫,看着并非苍郁。而围着院落修建的,则是一道道朱红的围墙,墙顶皆是齐齐而立的刀尖,森森发白,不容任何人攀墙而入,而那前方院墙的院门处,大门一左一右镶嵌着一只硕大的龙头,而院门之外,两列铠甲兵卫正举着火把而立,神『色』严谨,眼见凤瑶一行人过来,便已拔了长剑,严阵以待。
天『色』已是越发暗沉,只是这座皇陵各处则燃烧了明灯,那些明灯数目极多,不仅将朱『色』的院墙照得通明,也将那一排排皇陵大殿照得亮堂。
因着风声大作,皇陵各处的灯笼也被冷风吹得摇晃,光影也跟着齐齐摆动,只是即便如此,周遭之处,仍旧散布着暖黄光影,倒为这冷冽寒骨的冬夜,增了半许极为难得的柔和。
凤瑶坐定在颜墨白身后,目光抑制不住的朝周遭细致打量。
只道是这座皇陵无论怎么看都是霸气威仪,极有气势,且如今灯笼亮堂,也无任何怪异之声,看似清冷平静,但也正因平静得太过诡异,是以无法让人彻底心安。
大英太上皇既是逃到了这里,甚至还邀颜墨白来,想必这大英皇陵,早已是处处戒备,机关四伏,甚至更让人心紧担忧的是,这座皇陵,并非坐落在平底,而是,坐落在一阙悬崖上。且这条通往皇陵的路道也不宽,前方皇陵虽是宽敞,但顺着皇陵院墙的尽头望去,隐约可见,悬崖峭壁,慎人心神。
凤瑶抑制不住的越发扣紧了颜墨白的腰身,则是这时,颜墨白已策马停在了那皇陵院门外的铠甲兵卫面前。
“你可是大周帝王?”
正这时,马头前方不远的大英兵卫扯着嗓子出了声,嗓音并无半许紧张,却也无半许恭敬。
不待颜墨白回话,在旁一名大周兵卫已出声呵斥,“放肆!见了皇上竟不低头行礼!谁允尔等如此直视圣颜?”
想来该是一名脾气暴躁的兵卫,这吼声无疑是霸道威武。凤瑶神『色』微动,下意识循声望去,则见那言话的兵卫满面络腮胡子,双眼发鼓,似要暴怒吃人,果然如她想象中霸道威然。
只是马头前的大英兵卫们却分毫不惧,他们虽穿着铠甲,但铠甲下方却并非寻常兵卫衣着的白袍,而是黑袍加身,头上也正裹着黑纱,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寻常的兵卫,反而更像是特殊的暗卫之类。
凤瑶心有防备,不敢轻敌,一只手也稍稍从颜墨白腰间抽走,本是打算要探入袖中握上匕首,以备随时动手,却是手刚从颜墨白腰间挪开,颜墨白已伸手而来,恰到好处的扣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的手再度扣回了他的腰身。
凤瑶一怔,待回神过来后,心有叹息,只道是她的所有动作,都瞒不过颜墨白,而这厮也着实执着,不仅不让她参与今夜之事,更还不让她握得匕首防备。他终究还是想让她全然置身事外,不掺和一切,这些,她都懂的,却正是因为懂得,是以,才越发无奈。
她强行按捺心绪,终究未言。
那马头前的大英兵卫已有人出声道:“属下们乃太上皇私卫,是以仅会在太上皇面前低头。大周皇上见谅。太上皇也早已吩咐下来,说大周皇上乃贵客,不得阻拦,是以,大周皇上,请吧,太上皇正于皇陵主殿内等你。”
嗓音一落,他们已略是干脆的转身推开了身后的院门。
随着院门吱呀沉闷的响声缓缓而起,那院门内的光景,也逐渐开始展『露』无遗。
本以为自远处看这皇陵的院内光秃的树枝参天,想来院内定是树木繁多,却不料,院门后方的那条长道两旁,竟不是参天之树居多,而是每隔一米,便『插』了绘着符咒的魂帆。此际正有冷风,魂帆也跟着飞飞扬扬,看着极是清冷慎人,只是若再稍稍细观,却又觉那些魂帆崭新,甚至帆上各处还略有褶皱不曾抹平,甚至也无半许雨后的湿润,自也不难发觉这些魂帆是不久才『插』上的新帆。
在场大周兵卫皆是一怔,面『露』复杂,徒留颜墨白一人面『色』如初,从容淡定。
“朕既是贵客,大英太上皇不亲自来迎,反倒以新的魂帆相迎,莫不是有些失礼了。”正这时,颜墨白幽远平缓的嗓音缓缓道出,语气无波无澜,令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大周皇上许是误会了。此处乃皇陵,既是皇陵之地,路道『插』得魂帆本是自然,而非是专程要以新的魂帆来迎大周皇上你。”待得颜墨白的嗓音刚刚落下,有大英兵卫已是接了话,说着,便略是干脆的将话题绕了回来,“此际时辰已是不早,太上皇在主殿内候大周皇上已有多时,大周皇上此际可要先入院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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