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策马速度极快极快,齐王心都要从胸腔内跳出来。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未料到大周之人竟会攻入皇宫。他以为他将城门守好了,将大周大军吓走了,国都便能安,大齐也能安,但他却不曾料到那本来已是退军的大周之人竟是突然凭空的在国都城内冒了出来,甚至还攻上了他的皇宫。
那些大周之人,究竟是怎么抵达皇宫的?难不成,那些人还有遁地的本事?
齐王越想越恼,心头焦急,落在烈马背上的鞭子越发频繁。
烈马一路嘶鸣,踢踏飞跃,速度极快,身后的三万兵卫急速跟随,蹄声浑厚,阵状极大。
则是不久,齐王一行人终于抵达皇宫外。
然而此际,偌大的王宫,诡异寂静,那宫城的两道朱红威仪的宫门紧闭,压抑之至,而那宫城城门楼顶的烽火台上,一列列兵卫密集而列,众人手中接握着弓,弓上正搭着箭,弓弦也早已全然开来,寒光噌亮的箭头就这么对准了他们。
周遭气氛,肃杀难掩,生杀之夺,一触即发。
齐王满面复杂,忍不住抬手稍稍扣上了赢征的脖子,却是正这时,前方那城楼之上,突然有抹满身雪白的男子缓步往前,几步之下,便站定在了城楼最为正中的位置。
那男子,白衣胜雪,墨发飞扬,毫无拘束,他容貌极是清俊,屹立风华,只是脸『色』则稍稍苍白,眉宇微微的蹙着,整个人瞧着像是弱不禁风的少年,但独独那双朝城楼下扫来的双眼,如同傲然大气的在居高临下的俯视众生一般,极是的大气宽广,而又凌厉霸气。
那双眼,无波无澜,无温无情,无论怎么打量,都知他眼中是没有任何温度的,除了冷,便是煞气。
是的,慎人致命的煞气。
齐王抑制不住目光一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际,他才由衷的发觉,这世上,当真是有一种人可以以眼神来杀人,就如此际那城楼上的白衣男子一样,目光无温锋利,似要彻底将人随意的凌迟。
这人,究竟是谁?
心绪沸腾,纵是心中有所答案,此际竟莫名的有些不敢如此笃定与猜测了。
然而正这时,身下与他同称一骑的赢征突然扯着嗓子大吼,“摄政王!朕的皇姐呢?”
摄政王?
大旭摄政王?大周的,皇帝?
赢征这话,顿时将在场大齐兵卫震得不轻,个个都脸『色』骤白,目光抑制不住的再度仔细朝城楼上的白衣男子望去,心口层层的发紧,不知是惊愕,还是在好奇,还是惊恐。
叱咤风云的大周帝王,便是那般羸弱的少年?可是那少年明明瘦削不堪,弱不禁风的,怎会是传说中不可一世的旷世枭雄?
众人纷纷惊诧,浑身发紧,不敢动作。
齐王蓦地回神,强行镇定,则是正这时,颜墨白已居高临下的凝准了他,薄唇微微一启,低哑幽远出声,“朕初入大齐,齐王重军而来,便是如此招待?”
漫不经心的嗓音,不怒自威,却也听不出什么喜怒。
齐王挺直了腰板,扣在赢征脖子上的手分毫不松,目光阴狠狠的朝颜墨白落去,冷道:“大周帝王有意与齐国作对,你既已这般不近人情,何来还想朕厚待于你?”说着,仗着城楼上仅有几十人握弓,兵力并非强盛,而他大齐兵卫足足三万,无论如何,都不必在颜墨白面前弱了气势,随即嗓音一挑,也不打算与颜墨白多加纠缠,话锋直入主题,“大周皇上若是识相,便早些收兵从城楼上下来,如此,朕还可赏大周皇上一杯好酒,但若大周皇上执意与朕对立,便莫怪朕对你不利了。”
颜墨白眼角微微一挑,清冷淡漠的目光将齐王扫视。
齐王越发戒备,以森冷威胁的目光朝颜墨白回敬。
一时之间,两人皆并未言话,一人漫不经心,一人则戒备僵冷。
则是片刻,赢征忍不住再度出声,“摄政王,朕的皇姐呢?”
他的确是太过担忧他的皇姐了。纵是齐王今日在他面前一遍遍的说他皇姐坠崖了,他也努力的保持镇定不愿轻易相信,而今,颜墨白已在城楼上了,他也心绪狂涌,怎么都等不及了。
只是这话一出,颜墨白仍是不回他的话,齐王冷笑一声,再度鄙夷嘲讽的与他道:“都给你说了,你皇姐在大英坠崖了,如今都化成鬼魂了,你还执着的问大周帝王作何?你瞧瞧,大周帝王都不回你的话,摆明是心虚了。他可是害得你皇姐坠崖的罪魁祸首,你如今问他你皇姐究竟何在,你皇姐便是在天之灵,也不愿你从大周皇帝那刽子手的嘴里听得你皇姐的死讯。”
阴邪的嗓音,恶毒的话语,又见赢征浑身越发而颤,再扫到那城楼上的颜墨白僵了面『色』,齐王顿觉快意。如今大战当前,他最是喜欢这般将敌人的所有镇定与骨气全数踩碎,他就是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最好是让颜墨白也不战而降,彻底的旧病复发一命呜呼的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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