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幼帝也得知了消息,专程过来探望凤瑶。
他极是欣悦,缠在凤瑶身边说了半日的话,直至在摄政王府用过夜膳之后,才极为不舍的离开王府,且临走的时候,则是对凤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凤瑶好生照顾自己。
凤瑶心生宽慰,只道是自家的幼帝当真是长大了,彻底的懂事了,遥想往日幼帝还听信赢征与惠妃而对她极是抵触,但如今,幼帝是当真知晓了她的好,也能主动的关心她,宽慰她了。
她心头越发的释然,心情极好。
且颜墨白对她也越来越小心着急,不再让她多吹风,膳食上也全数改变,连带凤瑶的衣裙都被他全数换却,他甚至会亲自服侍凤瑶沐浴,服侍凤瑶洗头,服侍凤瑶着衣,他也不再离开凤瑶半步,每时每刻,都会将凤瑶放在她眼皮之下,只要稍稍不见凤瑶,便会紧急寻找。
凤瑶虽甜在心头,但终究还是担心颜墨白对一切之事都亲力亲为会不会累着他自己。
是以待得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凤瑶朝他道:“墨白,你许是对我太在意太敏感了。我如今仅是怀了孩儿罢了,手脚也都能灵活而动,你常日还是莫要太紧张我了。你瞧,你近些日子一直神经紧绷,我担心你会累着自己。”
颜墨白朝她温润而笑,“照顾你与孩子,从来都不是累人之事。凤瑶,我只是怕你出事。你身子本是经历过几次重创,如今怀上孩儿,你更会吃不消,我只是担心哪个地方稍有不慎,便会让你受得危险。”
凤瑶无奈的笑笑,“府中驻守着那么多的太医,且我常日的膳食也极好,伤势与寒疾都未再复发过,我还能有什么危险。倒是你,莫要太累着你自己了,我真的没事的。”
颜墨白则慢条斯理的饮茶,笑容柔和,仅道:“凤瑶放心。我也不会真正累着,你莫要担心。只是,我以前本还答应过要带你去游遍天下,但如今你身怀有孕,外出游玩的计划只能推后了。”
凤瑶缓道:“此事倒是没什么,早出去玩儿或晚出去玩儿都是一样。只是……”
她正要再度将话题绕回来,有意要让颜墨白好生顾着他自己,却是后话还未道出,便被颜墨白柔声打断,“莫要只顾着说话,多吃些点心,免得等会儿又会饿。”
他嗓音极其的温柔,说着,便将面前矮桌上那只装着点心的盘子端了起来,递在了凤瑶面前。
眼见他似是不愿她再多加劝他,凤瑶也是无奈,只得叹息一声,便全然妥协下来,随即抬手拿起了糕点开始咬了一口,“我这些日子吃得够多了,照此下去,不知以后会胖成什么样。”
“你本是极瘦,胖了也好。”颜墨白适时回话。
凤瑶无奈的扫他几眼,无心再言,仅是稍稍将所有的心思全数压下,缓缓而食。
日子依旧过得清宁,安定而又闲适,天下诸国之间,也再无任何恶事发生。
则是六月过后,天气酷热沉闷,热浪大袭。
却是六月中旬之际,楼兰突然有请帖来,说是楼兰帝王大寿,有意邀大旭皇帝与颜墨白凤瑶等人前去赴宴。
颜墨白兴致缺缺,无心而应,凤瑶则在摄政王府呆得太久太久,有意想出去走走,是以开始对颜墨白软磨硬泡,有意让颜墨白带她去楼兰走走。
印象里,楼兰乃马背上的国都,草原辽阔,天地旷达,且楼兰的人也该是直白豪爽,纵是对楼兰那安义侯憎恶不喜,但对楼兰的风土人情,她终是好奇的。
颜墨白心疼凤瑶,却又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待得几番思量之下,终是答应。
此番出行,随军两万,大旭京中的数十太医全数携带。
凤瑶心生愕然,只道是不过是去楼兰赴宴罢了,颜墨白竟要带两万人马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领兵去铲平楼兰。
她本是有心提醒,不料颜墨白仅是笑道:“两万人马只为护你一人罢了。但若楼兰因此而忌惮,倒也没什么不好。”
凤瑶的后话顿时被他这话噎住,张了张嘴,终究没能再道出话来,则待沉默一番,本是要转移话题的建议不让幼帝一道跟随而去,不料颜墨白又道:“幼帝已非小儿,此际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且大旭已是安定,且也有我之心腹镇守于此,便是幼帝与我们一道离开大旭,大旭也生不起浪来。”
是吗?
他这话又让凤瑶心头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一行人出发之际,天『色』还未全然大明,伏鬼早已将两万人马集结在了摄政王府前的那条巷子里,众兵密密麻麻的陈列,阵状极大。
城门口,幼帝的车驾已在城门口等候,且因帝王出行,京中百官也聚集在城门口恭敬相送。
凤瑶坐下的马车,是颜墨白专程差人在三日之内紧急打造的,马车极其宽敞,地板以玉石铺就,车顶有明珠镶嵌,车内,软软的针毡铺满了马车的各个角落,柔软如榻,毫无半点磕碰骨头的感觉,只是即便如此,颜墨白仍担心她受得颠簸之苦,是以马车每行一段距离,他便要让一行人停下来好生休息,生怕凤瑶会身受不适,极其上心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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