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心头通明,越想,心神便越发的有些紧烈。
奈何颜墨白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懒懒散散坐在软榻,修长的指尖慢悠悠的端着一只茶盏把玩儿。
凤瑶等了片刻,稍稍有些着急,正要忍不住再问,颜墨白则微微而笑,慢腾腾的回了话,“其中一人,是戟儿。”
他故意不将话说完。
凤瑶眉头一皱,“另一人呢?”
颜墨白轻笑一声,温柔的道:“祁儿。”
凤瑶深吸一口气,再度一惊。
说来,自家那戟儿,已有十二岁了,各方面也算是成熟,处事也稳重,是以,若让戟儿来接触朝政,她自然没什么意见,可自家那祁儿,年纪太小,怎能接触朝政?
“此事兹事体大,开不得玩笑。墨白,祁儿年纪太小,无论是资质还是经验,都……”
颜墨白慢悠悠的『插』话,“接触朝政,为国分忧,看的不是谁的年纪大,谁的年纪小,而是,看谁的脑袋聪明。戟儿心思成熟,处事稳重,我自然看重,祁儿虽小,但却脑袋聪明,无论我提出什么国之难题,他都能迎刃而解,应付自如,是以,让戟儿与祁儿先接触朝政,最合适不过。”
“你当真决定了?”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低声问。
颜墨白笑道:“自然是决定了。明日,我便带他们一道去上朝。”
凤瑶也不打算多劝了,只是沉默一会儿,才朝他翻翻白眼,“你带祁儿去上朝,就不怕百官不服?毕竟,祁儿那么小,自古以来都无那般年纪的皇嗣入得朝堂参政。”
颜墨白面『色』浑然不变,懒散悠然的道:“谁若不服,谁便可早些辞官归隐,回乡下去放牛羊了。”
凤瑶眼角微挑,也不就此多说,仅是心思微微而转,继续问:“你选了戟儿与祁儿接触朝政,那其他的孩儿们呢?他们心情如何,可有失落?”
颜墨白笑出声来,“他们都极为谦逊,不曾有任何不悦。”说着,神『色』微动,继续道:“凤瑶,皇族之中虽深邃似渊,但只要好生调教各个皇嗣,自然也可让他们像寻常之家那般兄弟和睦,互相谦让与扶持。而我们的那些孩儿,便是如此,守礼,谦让,甚至懂事。我这一月里,教他们的东西也多,但磨炼他们的时候也多,是以,他们个个都不是狭隘之人,那些敏感之事,他们自然拿得起,也放得下。”
这话入耳,凤瑶才释然开来,朝颜墨白勾唇笑笑,“如此便好。”
则是翌日一早,颜墨白便当真领着祁儿与戟儿上朝去了。
凤瑶闲来无事,便也去各个皇子那里稍稍走动了一下,则见他们竟无半点落寞悲伤之意,反倒是趁着没课,几个人竟坐在御花园内的流水之旁,竟在流觞曲水。
只是,那些顺水而下的杯子里,掺的不是酒,而是茶水,几个人眼见凤瑶来,顿时起身朝凤瑶迎来,个个都面上带笑,脸『色』柔和,并无半分的压抑不畅。
凤瑶仔细将他们逐一打量几眼,才终于放心下来,随即也被他们拉着一道坐定在曲水旁,跟着他们一道『吟』诗附和。
凤瑶小时候也是顽劣,着实对『吟』诗附和不在行,是以倒是输得厉害,轮番受罚,最后一大壶茶水全被她给喝完了,肚子也极其发胀,撑不下去了。
她略是无奈的起了身,缓道:“你们这些小子倒是当真没眼力劲儿,娘亲都喝那么多杯茶了,你们竟也不让让娘亲。”
几人纷纷捂嘴而笑,有人忙道:“是娘亲自己要参与的,我们本以为娘亲下次回赢,可没想到娘亲次次都输。”
凤瑶故意朝他们瞪了两眼,随即勾唇笑笑,也不打算多留,仅道:“罢了罢了,娘亲倒是没你们聪明,不玩儿了,你们自个儿继续吧,娘亲回去休息了。”
几人急忙起身恭送。
凤瑶心生释然,缓步往前,却待走了不久,便见姝儿竟鬼鬼祟祟的来了,却待与凤瑶四目相对之后,姝儿竟脸『色』一慌,扭头便要跑。
凤瑶怔了一下,当即唤她,“姝儿!”
这话一出,姝儿足下一停,整个人僵在原地。
凤瑶眼角一挑,足下稍稍加快上前,待站定在姝儿身后,她慢腾腾的道:“干什么呢?怎见了娘亲就要跑?”
直觉告诉她,自家这女儿这般掉头就跑定是没什么好事。
却是这话落下,姝儿便已转身过来,笑嘻嘻的朝凤瑶望着,忙道:“娘亲,姝儿不是见了娘亲就要跑,而是姝儿方才突然想起姝儿还要去悦儿姐姐那里一趟,姝儿担心悦儿姐姐等姝儿太久,便想急着过去。”
这蹩脚的理由,凤瑶自然是不信的。
即便再怎么着急,总也不可能见了她这个娘亲就跑,甚至连句打招呼的空都没有吧?
“说吧,究竟发生什么了?”凤瑶也不打算与悦儿多做纠缠,开口便极其直白的问。
姝儿的两只小手开始『揉』搓自己那早已是皱巴巴的衣角,眼珠子晃来晃去,就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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