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白微微而笑,“只是在给她讲理而已。”
“这是在讲理?这不是一层层的挖坑让姝儿跳么?你瞧她那被你煽动得七荤八素的模样……”凤瑶忍不住道。
颜墨白缓道:“那也是姝儿定力不够。”他嗓音依旧温柔,说着,也无心就此多言,仅道:“再者,此事终究得让孩子们知晓,此番也只是先让姝儿去带话,让其他孩子也稍稍知晓,有所心理准备。毕竟,这几年来,我们鲜少离开过他们,此番突然要走,他们心中也该是有所不平。”
凤瑶神『色』微动,缓道:“这该是自然。后面几日,我们再好好与他们说说便是。”
颜墨白仔细凝她,默了一会儿,才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凤瑶后悔了?”
后悔?
他这话来得突然,一入耳里,倒让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却待反应过来后,凤瑶便缓道:“既是说了要外出去好生走走,我自然就不会后悔。你往日也说得没错,我对孩子们就是太过担心,太过敏感了,是以一直对他们放心不下,生怕他们会磕着碰着亦或是出得什么岔子,而今,我也是想通一些了,孩子们如今,的确也不是幼儿了,便连最小的祁儿,也已能让我们放心了,是以如今,我们的确可以好生出去走走了。”
颜墨白面『露』几许释然,朝凤瑶微微而笑。
凤瑶也未再言话,仅是稍稍垂头下来,便扫上了面前这盘棋局,缓道:“闲来无事,对弈如何?”
颜墨白稍稍点头,随即便起身坐定在最初姝儿坐过的位置,垂头先是扫了一盘棋局,顿时笑出声来,“凤瑶与姝儿方才对弈过了?”
凤瑶点点头。
“姝儿赢了?”他又问。
凤瑶缓道:“姝儿近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喜欢上棋术,今日又得她的棋师表扬了,极是欣悦激动,便过来到我这里邀功了,我不忍姝儿输给我,打击她信心,便故意输给她一局。”说着,脑中又突然想起姝儿那赢了她一局而激动的小模样了,心有暖意,面上的笑容也跟着深了几许。
颜墨白稍稍将棋盘上的白子收回棋盒,凤瑶也跟着抬手将棋盘上的黑子收回棋盒,但一切完毕,颜墨白才先行落子在棋盘上,笑道:“我还以为,即便给她找个棋师,她也不会规规矩矩的坐着对弈,没想到她还当真喜欢上棋术了。”
凤瑶瞥他一眼,调侃道:“那棋师会教姝儿下棋,又能配合着姝儿练功,是以,那棋师倒是深得姝儿之意,怎能不让她喜欢上棋术来。”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听说那棋师是你专程安排的?”
他也不隐瞒,温润点头。
“你怎想起让姝儿学棋了?”凤瑶神『色』微动,低声问,说着,目光也稍稍抬起,静静的朝他望着。
他温润而道:“一般精通于棋术之人,大多都是极其聪明敏锐之人,是以,我不反对姝儿练武,但我更希望姝儿有精明的头脑,至少以后她长大了,能真正有能耐护得住她自己。”
凤瑶愕了一下,缓道:“但姝儿自小便已极其聪明了……”
“还不够。”不待凤瑶后话道出,颜墨白便再度出了声。
凤瑶下意识噎了后话。
颜墨白面上的笑容依旧清浅自若,仅是片刻,他便抬头起来继续迎上凤瑶的眼,温和道:“姝儿如今,只是人小鬼大,都是些小聪明罢了,但若以后当真要立足于这个世界,那她还得更为精明才是。而棋术之类,便极适合她好生学习。”
说着,嗓音一挑,脱口的嗓音也逐渐卷出了几许调侃的意味,“其实姝儿与凤瑶你小时候极其相似,都是喜欢武斗,容易顽劣,而凤瑶长大之后吃亏就吃亏在布局与心思之上。倘若当时若非我在大旭朝堂撑着,凭凤瑶的能耐与心思,自也是撑不起大旭。是以,我并不愿姝儿走凤瑶的路。”
凤瑶顿时白眼瞪她,“以前在大旭之际,我有那么不济?”记得她当时下山归朝之际,也是胆大的拔剑杀了两个朝臣,也算是立了威才是。
奈何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颜墨白更是笑出声来,“是啊,凤瑶那时的确不济,满朝的墙头草都能将你气得跳脚,控制不住,这些,难道凤瑶都忘了?”
凤瑶眉头一皱,阴测测的凝他,不说话了。
眼见她似是当真来了气,颜墨白神『色』微动,稍稍将面上的笑容敛下,缓道:“生气了?”
凤瑶不言。
他抬手便将隔在面前的矮桌端开,随即挪身坐定在凤瑶身边,伸手将凤瑶环入怀里,“仅是随意玩笑两句,凤瑶莫要生气。”
凤瑶这才缓道:“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其实你本就说得没错,当初的我,自是太过无能,也若不是你在朝堂上镇住,我自然是举步维艰。也还是你有远见,知晓培养姝儿的棋术,以此来让姝儿提高心术,这样一来,便是姝儿长大了,也绝不是个容易被人欺负的人。”
说着,神『色』微动,话锋也跟着稍稍一转,“那悦儿她们了?她们也是女儿家,你如何考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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