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透着几分调侃与平和,奈何如此淡定的语气,却是与他沉下的脸色对不上了,无疑是在故作淡定。
凤瑶抬眸冷扫他一眼,足下不停,心下倒也鄙夷丛生。
这蛀虫府中姬妾成群,早该是花丛老手,而今倒好,她不过是稍稍靠近,这厮便如惊愕的处子一般,着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思绪至此,心底的冷嘲越发的浓烈撄。
而待足下越发的靠近他的浴桶,他面上的无奈怔愕之色也越发的明显。
“长公主好歹也是不曾出嫁的女子,如此不顾礼义廉耻的靠近正在沐浴的微臣,可是太过了些?”
他再度出了声,嗓音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诧然与复杂。
凤瑶足下仍是平稳靠近,面色,也依旧淡定如初偿。
待得终于站定在他的浴桶旁时,他再度朝水下缩了缩,眼见凤瑶转眸朝他望来,乍然之间,他竟手臂拍水而起。
瞬时,水花啪啦四溅,凤瑶下意识的闭眼,刹那之间,只闻一道厚重的泼水之声响起,同时之间,一道布幔撕裂的嗓音也骤然而起。
凤瑶蓦地睁眼,只见颜墨白已是落地,白花花的身子顿时而旋,刹那,自屋梁撤下的布幔顿时将他裹得严实。
凤瑶眼角抽了抽,目光也跟着僵了起来
。
饶是这蛀虫旋身裹幔裹得极快,那飞舞旋身之间,无物遮挡,灯影绰绰只见,她仍是看清了蛀虫白花花的肉,甚至,是他下身那最是煞风景的一团。
思绪翻转,脑袋发白,待意识到自己清楚看到过什么后,凤瑶目光下意识的朝他那处落去,顿时,抑制不住的满脸通红。
颜墨白目光静静锁她,深黑的瞳孔内,几不可察的漫出了几许冷沉,却是片刻,眼见凤瑶满面通红,甚至目光还直直的盯着他那处,他深沉的瞳孔也忍不住缩了缩,眼角也跟着僵了僵,随即当即侧身过去,低沉而道:“长公主可是看够了?”
低沉沉的嗓音,着实少了些常日的邪肆与嘚瑟。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长公主乃大旭监国公主,自该以身作则,如今却对微臣如此无礼,可是有悖礼数?”
凤瑶这才回过神来,慢腾的将目光微微往上,凝向了他那张略显僵然的俊脸,待强行按捺心绪后,才淡漠而道:“摄政王这身子,已是多人看过了,不足为珍。再者,摄政王故意出水,故意在本宫面前露肉,怎到头来,竟还委屈的指责本宫对你无礼?”
说着,嗓音也沉了半许,继续道:“人若有礼,别人自会对你有礼,但若连你自己都无礼,又何来求得别人对你有礼?更何况,摄政王这身板儿,也细瘦得紧,并无看头,入了本宫眼,倒也污秽不堪,你当真以为,是本宫占了你的便宜?怎不说摄政王堂堂王爷,竟主动在本宫面前出浴,惊了本宫凤驾,以下犯上?”
颜墨白神色微动,仅是片刻,懒散而笑,“今夜之事,无论如何,都是微臣吃了亏。微臣出浴,自是长公主所逼,再者,微臣既是出浴,长公主不非礼勿视,反倒是直接盯着微臣看,着实是长公主……之过。”
懒散的嗓音,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深沉与邪肆。
待这话一落,他嗓音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今夜之事,微臣觉微臣委屈,长公主,则觉您受了冒犯。也罢,不若,望长公主与微臣一道移足至前屋,再坐下来与微臣好生理论,如何?”
凤瑶瞳孔一缩,淡漠而道:“今夜之事,明之昭昭的是摄政王主动出浴,从而失礼,冒犯本宫,何须再好生理论!”
说完,凤瑶回头过来,也全然无心与他多言,反倒是目光一垂,凝在浴桶边缘那团湿润水渍内的一些异物,刹那,瞳孔也跟着缩了几许。
仅是片刻,她便蹲身下来,如此近距离的观望,更见那团水渍中的异物,竟是几条水草。
水草!
意识到这点,凤瑶面色越发陈杂,随即片刻,修长的指尖正要去挑那水渍中的水草,不料指尖还未落到那团水渍,身后的颜墨白已迅速过来,那只未着鞋履的光脚,恰到好处的踩在了那团水渍上。
“长公深夜前来,占了微臣便宜不说,如今还要赖在这里不走,是为何意?若长公主有什么事,与微臣直言便可,又何须如此拐弯抹角,惹微臣闹心?更何况,微臣还身在病中,身子不适,长公主如此之举,就不怕,惹人闲话?”仅是片刻,他平寂无波的出了声。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一时,周遭沉寂,无声无息。
凤瑶目光垂落,凝在他那光脚上,只见,脚趾白皙,指头根根分明,奈何,却是恰到好处的遮盖了水草
。
她瞳孔几不可察的缩了缩,视线微微而上,顺着他那光着的小腿往上,最后对上了他那双居高临下却又极为难得的卷着几分认真的深黑瞳孔。
这人若是不这般动作,她也不过是心底怀疑,但他如此急着想要掩盖什么,无疑让她真正确定了心底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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