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料,她想过大盛的一切,也试图设计司徒凌燕,却是独独未料,那司徒夙竟会为了她,不惜悔婚,不惜被软禁。
只是,于她姑苏凤瑶而言,曾经的爱意,早被浓烈的恨蚕食得干干净净。而今再以一种清冷的姿态与眼光来看待他时,奈何,他那满腔恋旧的爱意,却在她意料之外。
越想,越觉心绪复杂,却又不知为何。
周遭气氛,也彻底的沉寂幽谧,无声无息之中,幽远静谧
。
半晌,凤瑶稍稍合了眼,整个人兀自沉默。
待得片刻后,耳畔再度扬来颜墨白那温润嗓音,“悦儿这几日,的确想长公主了。不知,长公主可愿微臣差人将她送入宫来?”
这话一落,见凤瑶不答,他嗓音稍稍一低,“便是长公主陪她同用一顿膳食,也可。”
凤瑶沉默着,半晌,才稍稍睁眼,“陪她吃顿饭,自是尚可。只不过,也望摄政王与悦儿解释清楚,本宫并非她娘亲,也不愿做她娘亲,待得这顿膳食完毕之后,便让她,莫要再来寻本宫了。”
“不过是女童罢了,长公主何来如此认真?既是都是子民,如此孱弱之童,长公主何来不好生以待,就如,待黎民百姓一般的大度与慷然?”
凤瑶瞳孔微缩,并未言话。
颜墨白也不再就此多言,仅是率先踉跄的站起身来,随即弯身而下,修长的指尖朝凤瑶递来,“地上凉,微臣拉长公主起来。”
凤瑶淡漠观他,“不必了。”
这话一落,正要起身,不料颜墨白那修长的指尖已主动扣在了她的手腕,随即稍稍用力,将她拉着站了起来。
待得凤瑶略微不悦的转眸朝他一望,他则勾唇而笑,清风儒雅,“长公主与微臣之间,不必太过客气。”
她岂是在与他客气!她明明是不愿这厮拉她罢了。
凤瑶心底默念,淡漠观他,“本宫虽不客气,但摄政王还是要体恤你自己为好。毕竟,双腿有疾病,便不要太过动作了,免得到时候落了病根,当真成了瘸子,倒也影响你满身的俊朗儒雅才是。”
他面上笑意微微浓了半许,那双深邃的瞳孔竟也莫名的发亮,薄唇一启,“还以为,长公主一直以为微臣这佞臣,尖嘴猴腮,不堪入目。却是不料,长公主竟觉得微臣满身俊朗儒雅。”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眼角微挑,倒是未料这厮竟会如此曲解她的话。
一时,心底也增了几许鄙夷,但也不愿就此多言,只道:“口舌逞强便是不必了,免得让人听了不悦。而今,时辰已是不早,摄政王出去吧。”
他笑得温润,似也不曾被她这话所扰,仅是转眸朝不远处御桌上的奏折扫了一眼,随即道:“长公主日理万机,倒也辛苦。只是,奏折之事,倒也可差人处理。亦如,寻常不太紧要之事,便让那人自行处理,重要之事,再上报给长公主亲自处理便成,如此,长公主也可轻松一些。毕竟,身为大旭长公主,并非要事无巨细的亲身而为。”
凤瑶眼角微挑,“虽话是这般说,但适合帮本宫处理朝政的,似是未有。”
说着,嗓音一沉,“难不成,摄政王要自荐为本宫处理朝政?”
颜墨白缓道:“微臣便是有这个心,长公主自也不会允诺才是。说来,微臣的确觉得有一人适合帮长公主处理朝政,且长公主也极是放心。”
凤瑶淡道:“谁?”
“许儒亦。”他答得干脆
。
凤瑶微怔,倒是未料这颜墨白与许儒亦本就不对眼,甚至两人还略有排斥与挤兑,而今倒好,这颜墨白竟主动举荐许儒亦了。
不得不说,颜墨白这番举动,定是有内情的了,若是不然,凭他这性子,又如何真正会对许儒亦好?
“皇傅身为许家家主,不止得教皇上读书识字,教皇上通晓天下之礼,还得顾及他许家家业。如此,皇傅本是繁忙,自是无暇为本宫处理奏折。”凤瑶神色微动,淡漠随意的道了话。
待得这话一落,她嗓音微挑,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摄政王还不离去?”
颜墨白立在原地,分毫不动,整个人依旧温润儒雅,连带面上的笑容,都从容平静,丝毫不变。
“长公主不试试,又怎知许儒亦在这三者之间无法协调?身为大旭皇傅,便自该为长公主分担,再者,只要长公主开口,那许儒亦,定会接受,甚至还会欣悦接受。”
凤瑶眉头微蹙,沉寂观他。
他朝凤瑶扫了两眼,继续道:“再者,皇傅如今倒是未能将皇上教好,且还使得皇上越发的年少叛变。是以,长公主也得擦亮眼睛好生选人才是,毕竟,虽看似如君之人,也许不可委以重任。倘若皇上再交到他手里调教,这后果,自是不善。”
凤瑶淡道:“摄政王与皇傅本是心有隔阂,只不过,皇傅为国效力,任劳任怨,摄政王又何必如此设计与诋毁他。”
他神色微动,勾唇而笑,“微臣,只是想让他帮长公主减轻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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