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长公主,臣那逆子,昨日才成亲。”
“长公主,微臣那几名子嗣,尚在襁褓。”
“长公主,臣的两名犬子,正于汴京游学,一时半刻回不来京都。”
此起彼伏的嗓音,紧然重重,却是道道都在极力的解释。
偌大的礼殿之内,群臣竟已跪下了半数,而剩下的那些群臣,大多面色发紧,仍有要跪下解释的趋势。
满盘散沙,无一能用。
此时此际,凤瑶心底,淡漠厚重,无奈重重。
她端坐在主位,一言不发,森然的目光静静朝那些自顾自解释的群臣淡漠观望,面上之色也极为复杂不堪。
这便是她的大旭朝廷,这些,便是大旭的所谓官员。
君臣都无法一心,不能共度为难,如此的大旭,何来真正的兴盛。
思绪翻腾,越想,袖袍中的手,便也逐渐的紧握成拳。
却也正这时,花谨突然转身,目光朝身旁那跪着的朝臣望去,挑声而问:“赵大人的三子赵寅,本侯前日与他相遇过,也曾攀谈过两句,知他并无成亲,怎今日赵大人便说你那些子嗣皆已成亲了?赵大人如此之言,可是要以下犯上的欺瞒长公主?”
这话入耳,花谨身侧的赵大人浑身微颤,随即急速抬眸朝凤瑶扫了一眼,而后再度将目光朝花谨落回,急道:“侯爷说得是,微臣那三子,前日的确未婚,但昨日便与那刘员外家的闺女订亲了,侯爷若是不信,自可差人去查。”
花谨眉头一皱,脸色微变,目光狠瞪,却终归未再言道出话来。
满殿之臣,惺惺作态。
凤瑶淡漠无波的观望着,半晌后,终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片刻之际,她终归是稍稍敛了心神一番,淡漠无温的目光,朝在场之人一扫,清冷幽远的道:“本宫一直都愿,君臣一心,共度危难。无论诸位大人是忠臣也好,是佞也罢,是能力非凡的人也好,是庸然混饭之臣也罢,本宫,皆仁厚宽待,不曾真正对大旭朝堂清理门户。但如今,诸位大人之举,无疑让本宫闹心,如此也罢,既是诸位无心与本宫共度危难,无心为我大旭出谋划策,而今诸位大人再留在这里,似也没这必要。”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纷纷色变。
凤瑶嗓音微挑,淡漠而道:“今日,不曾携带子嗣入宫之臣,此际,便可出宫去了。”
清冷的嗓音,淡漠异常。
只是这话一出,却无人敢挪动半许
。
一时,殿内气氛沉寂压抑,无声无息之中,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冷冽与凉薄。
群臣们也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
凤瑶冷眸朝他们扫着,眼见群臣浑然不动,她眉头也稍稍皱了起来,面色,也几不可察的再度沉了半许。
待得片刻后,她瞳孔一缩,正要耐着性子的再道一遍,不料话还未出口,那懒散而站的颜墨白已是悠然出声,“诸位可是没长耳朵,长公主的话可是不曾听见?”
懒散柔腻的嗓音,温润之中,却透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威仪与质问。
这话一出,在场群臣顿时紧张点头,随即朝凤瑶恭敬而拜,惶恐焦急的转身朝殿门而去。
群臣纷纷动作,阵状极大,仅是片刻,殿中之人,竟骤然少了一半。而那些剩下的朝臣,也大多面色发紧,而那些坐于朝臣身边的年轻男子,面色也越发的陈杂,那微微发紧的瞳孔里,略微荡漾着几许鄙夷与抵触,俨然一副对凤瑶极为抵触而又畏惧之样。
凤瑶淡漠朝他们观望,将在场之人的神情全数收于眼底。
则是片刻,她回神过来,让群臣就坐,随即开始吩咐宫奴传膳。
宫奴们不敢携带,急忙奔走传膳,仅是片刻,在场之人的矮桌上,纷纷摆满了菜肴与酒水,一时,香味盈溢,丝竹也跟着一起,本是压抑清宁的气氛,也骤然缓和了不少。
“本宫今夜邀诸位来,的确是为大选之事。大盛欺人太甚,我姑苏凤瑶,自是不能中了大盛之计,将大旭拱手相让。是以,今日在此举办宴席,的确要挑一名驸马。”凤瑶眸色幽远,淡漠无波的直白道出了目的。
这话一出,群臣并未言话,那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许儒亦,稍稍皱了眉,独独那颜墨白懒散清幽的把玩儿着手中的酒盏,温润而问:“长公主要主动下嫁,自是我大旭臣子之福。”
凤瑶眼角微挑,下意识的转眸朝颜墨白望去,却方巧迎上他那双懒散温润的瞳孔。
则是刹那,颜墨白朝她勾唇笑笑,随即便自然而然的垂了眸。
却也正这时,一旁的国舅冷哼一声,挑声而道:“大盛不过是仅要求长公主和亲罢了,何来就成了要我大旭江山拱手相让了?长公主不愿为了大旭去大盛和亲,而今便如此言道,可是有些过了?”
凤瑶神色微动,目光朝国舅望来。
这时,一旁的刘太傅咳嗽两声,嘶哑无奈的道:“国舅此言差矣。长公主如今乃我大旭监国公主,事关我大旭国运江山。那大盛让长公主和亲,定会造成我大旭群龙无首,动摇我大旭国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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