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仪的嗓音,虽带着几许嘶哑,但清冷与质问之气,却是分毫不减。
这话一落,四下寂寂,无人敢在这风尖浪口多言。
唯独国舅满面复杂,神色也极是汹涌起伏,待得片刻后,国舅恼怒而道:“三皇子立下军功,不过是想回京探亲一番罢了,长公主岂能如此不近人情?又或是,长公主本就不愿善待三皇子这兄弟,肆意想要三皇子这皇族命脉彻底老死在边关之处,永世不得回京不成?”
凤瑶瞳孔清冷,威仪而道:“赢易若立得显赫军功,本宫,自会酌情考虑让他回京。但今日之功,着实,不可说服本宫让他回京。”
她言道得极为干脆,语气森冷铁硬。
说完,她微微转眸,沉寂冷冽的目光径直朝国师落去,继续而道:“赢易乃国舅侄儿,本宫自是体恤国舅思念侄儿之意,如此,既是国舅如此想念于他,但又军法不可废,本宫此际,倒也想了个折中之法,不知,国舅可愿听听?”
国舅眼角一挑,恼道:“长公主想的何法?”
凤瑶瞳孔一缩,漫不经心的道:“赢易既是无法回京探亲,但国舅,倒是可出城探亲。不若,本宫给国舅半月之假,让国师去边关探亲如何?顺便,国舅还可以为赢易带些衣食之物,好生去招待与他,也可,为本宫给赢易带些东西过去,毕竟,冬日即将而来,边关定是酷寒,本宫,也愿准备些御寒之物与宫中御厨腌制的一切肉制,由国师一并带去给赢易。”
说着,眼见国舅眉头一皱,愕然恼怒的观她,凤瑶嗓音一挑,继续道:“对了,本宫还想起,想必惠妃也极为思念赢易,不若,国舅探亲之行,便也将惠妃一并带去边关探亲。本宫言尽于此,国舅且好生考虑,倘若国舅觉得此法可行,本宫,可当场下旨,差数十精卫,专程护送你与惠妃齐入边关。”
森冷幽远的话,清冷而又淡漠。
待得这话一落,国舅满面起伏,眉头也紧皱到了一起,整个人,着实憋屈难耐,却又恼怒四溢。
“长公主倒是打的一番好算盘。此番将微臣与惠妃齐齐支走,意欲何为?”大抵是太过恼怒,国舅这话,说得倒是直白。
凤瑶眼角一挑,心底淬了声无脑之辈,随即逐渐将目光挪开,阴沉而道:“本宫不过是好心之为罢了,怎么,国舅如此言道,是因贪念京中繁荣,不愿为了至亲去奔波探望?又或者,国舅本就不关心赢易,是以无心为他吃苦奔波?”
这话,算是将国舅绕了进来。
国舅目光越发起伏,恼道:“长公主你莫要妄加揣度!微臣对三皇子,自是叔侄之亲……”
凤瑶淡道:“既是叔侄之亲,如此,国舅便领着惠妃,一道去边关探望吧
。”
说着,嗓音一挑,“来人,备墨,本宫此际,要亲自写好懿旨,交由国舅。也望国舅到了边关,也替本宫好生慰问慰问三皇弟。”
这话一落,当即有宫奴急忙备了笔墨纸砚而来。
眼见凤瑶极是淡定的握了墨笔,正要书写,国舅终归是强硬按捺心神,紧咬牙关,当即屈膝跪了下来,僵硬而道:“此事着实是微臣思之不全,望长公主见谅。三皇子的确军功不够显赫,加之军法不可乱,是以,长公主不允他回京探亲,也是情有可原。”
突然之间,她姑苏凤瑶皆从不近人情变为了情有可原了?
凤瑶指尖的墨笔稍稍一顿,抬眼观他,漫不经心的道:“国舅此际,是想通了?”
国舅满面森硬,点点头,“长公主不允三皇子回京,的确是因军法严厉,也是在为大局着想。微臣方才略微短思,望长公主莫要见怪。”
凤瑶淡道:“见怪倒是不会。只不过,经得国师方才那些话,本宫如今倒是突然觉得,三皇子好歹也是皇家子嗣,如今漂流在外,终归是有些心酸孤苦,是以,本宫也着实有让国舅与惠妃离京……”
漫不经心的嗓音,缓慢至极。
奈何后话未出,国舅已急忙出声打断,“长公主,微臣以为,这探望之事许是不妥。毕竟,三皇子入军刚刚立功,正直大好年华与晋升的好时机,是以,便望三皇子在边关好生为国效力便是,倘若微臣与惠妃娘娘过去了,许是会乱了三皇子的心,如此一来,倒对三皇子并无好处。是以,微臣斗胆,请长公主莫要再让微臣与惠妃娘娘出京,还三皇子一个安心拼斗的环境。”
是吗?
方才还义正言辞的要她允赢易回京,而今,竟突然改口示软,站到了她姑苏凤瑶这边。
不得不说,这国舅着实是小人之辈,但还不曾太过不可一世。
只不过,即便这国舅翻不了天,但时常在朝堂之上肆意找茬,如此之人,留在朝堂之中,并无用处不说,许是还会,时常令她闹心。
如此看来,这大旭朝堂,着实,已然容不下这国舅了。
思绪翻腾摇曳,凤瑶满目清冷的观他,并不言话。
眼见凤瑶许久不言,目光也一直凝在自己身上,国舅眉头皱得厉害,心底之中,也略微增了几许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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