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大权在握,自可在本宫面前目中无人!本宫常日,可忍你让你,但摄政王若触及本宫底线,本宫对你,定不客气!那司徒夙,乃本宫血仇之人,此生之中,若不能取其首级,本宫自会死不瞑目!本宫今日转身而逃,也非爱之深责之切,而是,本宫恨不得即刻动手要他性命,但本宫却不能,两国当前,本宫不能动手,本宫不能坏了两国关系,从而引得我大旭卷入仇恨漩涡,生灵涂炭!本宫只有忍,强忍,忍不住了,便只有转身逃走,刻意而避,努力不让自己被仇恨冲昏头脑!摄政王不知本宫心意,不懂本宫满身重担,又有何资格随意评判本宫转身而逃的初衷?你自诩看得清人心,却连本宫最基本的心意与仇恨都看不清,如此,你如何能识人?既是不能识人辨人,那你日后,便安分守己,莫要再插手本宫之事,更莫要再随意评判本宫之为,倘若你胆敢再在本宫面前触本宫底线,你且等着,本宫对你,觉不会手软,便是拼死,也定让你彻底消失在本宫面前!此言,本宫,说到做到!”
心底着实是恼怒大发,难以排遣,随即此番突然被颜墨白踩中了敏感之处,一时之间,便将今日所有的恼怒与委屈全数喷在了颜墨白身上。
今日这颜墨白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说她对司徒夙爱之深恨之切,她与司徒夙隔着血仇,势不两立,这颜墨白如此评判,无疑是在踩踏她的血仇,也是在踩踏她的底线与尊严。
思绪摇曳,盛怒难平,待得这话落下后,凤瑶落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也森冷厚重得厉害。
颜墨白满身淡定,面上,并无太大动容,那双深邃的瞳孔,也在凤瑶面上略微认真的凝望,待得半晌后,他薄唇一启,终归是平缓无波的出了声,“长公主对大盛太子并无挂记之意,便好。微臣方才之言,也仅是担忧长公主对大盛太子放不下罢了。”
凤瑶神色阴沉,凝他片刻,随即一把推开他,冷冽而道:“本宫还未荒唐到挂记仇敌之人。”
颜墨白稍稍挪开目光,伸手稍稍理了理略微褶皱的衣襟,缓道:“长公主此言,微臣记下了。倘若微臣先前有何话不妥,便也望长公主见谅。”
他极为难得的妥协了下来,这番平缓温润的委婉歉疚之词,倒也极为难得的被他言道而出。
凤瑶瞳孔一缩,冷眼观他。
颜墨白目光幽远的落于不远处的墙角之处,似也不愿就此多言,仅是默了片刻后,便平缓而道:“亦如长公主所言,微臣乃局外之人,不懂长公主血仇,但也正因微臣是局外之人,是以有些事看得比局内之人清楚,从而,才心有疑虑,出声点拨,并无其它之意。而今,此事可暂且先放下,便论那龙威,长公主准备如何处置?”
凤瑶强行按捺心绪,神色微动,低沉而道:“龙威乃大盛之将,自也该知晓不少大盛排兵布阵之事。是以此人,尚且先留着性命,以待不时之需。”
颜墨白勾唇而笑,“长公主英明
。”
凤瑶满目发紧的望他,“今日大盛太子输于你后,便将龙威交给你后就入得船舱了?”
她再度将话题绕开,此番心底最是担忧的仍旧是司徒夙的态度。毕竟,此番她与司徒夙相遇,按照那司徒夙的脾性,自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才是。
“大盛太子将龙威交由微臣后,并无任何吩咐便已入了船舱。只不过,大旭之船前行之际,大盛之船也随之前进,两军同时并排而前,照这局势,许是大盛太子要与我等一道入得楚地。”
仅是片刻,颜墨白便温润平缓的出了声。
这话入耳,凤瑶眉头当即一皱。
果然,两军并排而前,有意一道前往楚地,如此瞧来,那司徒夙着实有不曾全然放过她之意了。
她心底越发复杂,面色也冷冽一片。
则是片刻,她终归是再度转眸朝颜墨白望来,低沉而道:“司徒夙对摄政王与本宫的夫妻关系,反应如何?”
颜墨白懒散而道:“大盛太子最初听闻微臣说是长公主的夫婿时,仅皱了眉,并无太大反应。似是,对微臣与长公主的夫妻关系,并不信。”
是吗?
这倒是奇怪了。
她与颜墨白大婚之事,颜墨白已层层控制,并未走漏风声,且大旭京中的内鬼有意放出消息,也被颜墨白从中阻断,如此一来,她与颜墨白大婚之事,定不曾走漏半点风声才是。而那大盛本是指名道姓要她姑苏凤瑶和亲,而今那司徒夙陡然知晓她已大婚之事,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淡定才是。
除非,那司徒夙对她也并无感情,是以才反应平平,又或者,早就知晓这等消息,从而早有准备,是以才并无太大反应。
越想,一股股复杂疑虑之感便越发的交织与升腾。
凤瑶沉默了半晌,也不曾真正想通其中之由。
则是不久,颜墨白那温润幽远的嗓音再度扬来,“大盛太子态度如何,此际尚且无需太过顾虑。毕竟,微臣与长公主大婚之事,大旭上下皆知,本为事实,那大盛太子既能坐得住,微臣与长公主,自也等得起。倘若大盛太子再言和亲之事,微臣与长公主,再与他周、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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